第879章 海上会晤
众将纷纷劝阻，认为这太过冒险。
王长乐轻轻敲了敲桌面，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的好意，本公心领了。”
“当今天下，能杀我王长乐的人，还未出生呢，他们既然想见，本公便去见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八月二十日，晴空万里，风平浪静。
靖武龙首舰缓缓驶出釜山浦，来到约定的海域。
果然，远处已有一艘东瀛制式的中型战舰静静停泊在那里，周围并无其他船只。
龙首舰在百米外停下。
随即，在靖武军将士们紧张而又崇拜的目光注视下，王长乐揽住蓝汐的腰肢，身形一动，如大鹏般从龙首舰甲板上一跃而起。
这一跃，如流星经天，脚尖不时轻点海面，横跨数十米，不过几次起落，便落在了对方战舰甲板之上，点尘不惊。
这一手轻功惊世骇俗，对面战舰上所有的东瀛水手和武士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似见了鬼魅，无论之前有多狂傲，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传闻是真的，大秦王长乐，果然有鬼神之力！
甲板中央简单地摆了一张矮桌，桌上有一套茶具，一个小火炉正温着茶水，桌旁，坐着一个人。
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沧桑，刻满了风霜与失败痕迹，一条腿似有旧伤，行动不便地蜷着。
他见到王长乐落下，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声音沙哑：“靖武公，请坐。”
王长乐洒脱坐下，目光一扫，开口笑道：
“平次郎，真是好雅兴啊。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在此煮茶？”
没错，眼前这个看起来落魄沧桑的残废之人，正是那个两次被王长乐打得全军覆没，却又两次奇迹般逃生，更两次搅动风云，拉起庞大联军前来复仇的海夜叉家族核心人物——平次郎！
海风轻拂，茶香袅袅，在这两军对垒的战阵之间，两位宿敌，以这样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再次相见了。
平次郎并未回答关于“雅兴”的调侃，他那双眼睛饱经风霜，有挫败却又隐含执念，仔细地，一寸寸地打量着王长乐，这个他今生最大的敌人。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王长乐。
良久，他才沙哑地开口，语气复杂，认命感慨。
“不愧是被誉为当世第一人的靖武公，如此年轻，如此强大，锐气逼人，天地气运皆钟于你一身。”
他顿了顿，叹服道：“不瞒你说，放眼整个大秦，我平次郎唯一看得上眼的，唯有你王长乐一人，若无你横空出世，此刻的山东、两江早已沦陷，成为我平次郎掌中玩物了。”
王长乐嗤笑一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平次郎，别做白日梦了，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成功。你莫不是忘了，大秦还有一位江城江都督？”
“江城？”
平次郎不写冷笑：“守成之犬，进取不足！加之你们那位大秦皇帝猜忌心重，君臣相疑，内部倾轧，若无你在，仅凭江城，如何是我对手？只可惜...天不佑我东瀛，大秦偏偏出了个你王长乐！”
他再次聚焦在王长乐身上，目光灼灼：“我观你过往种种，改良农具，荡平无非，惩治士绅，诛杀御史，兴办书院，创靖武禽业，造犀利火器，用兵如神，这桩桩件件岂是常人所能为？真乃神仙手段，不似凡尘中人。”
王长乐都笑了：“既然知道...”
“还不赶紧投降？你要是现在跪下求饶，本公或可法外开恩，不杀你海夜叉家族全家，给你留个后。”
平次郎并未动怒，提起小炉上的茶壶，斟了一杯热茶，递到王长乐面前。
王长乐看也不看，直接接过，一饮而尽，洒脱不羁。
平次郎看着他喉结滚动，喝完茶，才幽幽地问：“靖武公就不怕这茶里有毒？”
王长乐哈哈一笑：“毒？别说你这寻常毒药，就算是你们海夜叉家族引以为傲的祖传‘海蛇涎’，对本公而言，也如同饮水。莫说一杯，就是当酒论瓶吹，也伤不得我分毫。”
《九阳昊天功》已至第二层后期，百毒不侵早已是基本能力。
平次郎瞳孔微缩，苦涩感慨：“唉...为何...为何如你这般人物竟诞生于大秦？若你是我东瀛武士，我东瀛何愁不能崛起，称霸东方？真是天意弄人...”
“行了。”
王长乐翻了个白眼：“平次郎，别再说这些废话了，你费尽心机邀我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或者是想趁机偷袭？”
平次郎深吸一口气，佝偻背脊挺直了，那种失败者的颓丧渐渐被一种诡异的，近乎疯狂的自信所取代。
他盯着王长乐，声音狠厉：
“靖武公，休要逞口舌之利，今时不同往日，此次，我东瀛天皇陛下发兵三十万，皆是百战精锐，而你靖武军，满打满算，不过六万能战之兵，辅兵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五倍兵力差距，天壤之别！你如何抵挡？此战，你输定了！”
王长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平次郎，你是被打傻了吗？忘了你当初十万九州联军，是如何被本公八千子弟在黄海全歼的了？”
被仇人提及此生最大的耻辱，平次郎嘴角抽搐，咬牙道：“彼时是我等不知你火炮天威，措手不及，如今，我们对你的火器了如指掌，早已想出克制之法，知己知彼，岂能再重蹈覆辙？”
眼神越来越锐利，那种自信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王长乐，这一次，你必败无疑！”
自信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源于他手中紧握的两张王牌：明面上的南洋倭寇联军，以及一张他隐藏至深、连最亲近之人都未曾透露的绝对杀手锏！
平次郎坚信，只要那张牌打出去，王长乐必死无疑，神仙难救！
海风凝滞了，气氛剑拔弩张。
王长乐平静地直视着平次郎那双燃烧着执念的双眼。
这种沉默审视，比任何咆哮更具穿透力，平次郎那刻意营造的狂傲气势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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