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可愿成为永州之主
林歌瞥他一眼，见他眼下青黑，衣角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显然连日奔波未曾休息。
她抿了抿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丞相，将军，请受清茹一拜。”
林清茹朝二人走过来，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她郑重地磕了两个头，这才抬起头直视着林歌的眼睛。
“若没有丞相与将军，兄长恐怕会命丧于南蛮奸细之手，今日的恩情，清茹铭记于心，若是来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林歌将她扶起来，眸中闪过几分可惜，她又朝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凌王看去，苦笑摇头。
凌王实在不堪重任。
见张守瑾实在疲倦，林歌终是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任由张守瑾牵着自己走向营帐。
两人回到营帐内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帐内烛火摇曳，映得林歌的侧脸半明半暗，她疲倦地坐在榻上，抬眸的瞬间，却见张守瑾右手掌心处有道血痕。
“你受伤了，是何人伤的你！”
林歌惊呼一声，将他的手快速拉到眼前。
“别担心，只是缰绳勒出来的而已。”见她这般急切，张守瑾连忙解释。
瞧着上面的纹路，林歌微微蹙眉，她紧咬着下唇，抬起头，直视着张守瑾的眼睛。
幽暗的烛光下，衬得那张脸更加柔美。
林歌嗓音微颤：“相公，辛苦你了。”
张守瑾轻笑一声，将人拥入怀中，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林歌的小腹处。
他将手放在林歌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至极：“辛苦的人明明是你，已经快四个月了，还撑得住吗？”
林歌点了点头，也将手抚在小腹上，轻笑着说道：“他很乖的，这孩子倒是顽强，跟着我东奔西跑也没事。”
张守瑾眉头微蹙，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娘子，北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如今又怀着身孕，怎么敢闯入瘟疫横行之地的？”
听了这话，林歌下意识低下头，她本以为相公一直没提这件事，便是原谅了自己的鲁莽，原来…他只是没来得及责怪自己。
“对不起…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
林歌声音越来越小，也知自己这样做实在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罢了，我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你，京城里的事快要解决完了，再等一个月，我会去云通关寻你，在此之前，莫要再让我担心了。”
张守瑾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倦，正在此时，茯苓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安胎药。
张守瑾将药碗接过来，一勺一勺地舀进了林歌嘴中。
苦涩的药水入口，林歌却觉得无比甜蜜。
“傻笑什么呢？”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张守瑾也跟着轻笑两声，随即拿起托盘上的蜜饯，塞进她口中。
指腹轻轻擦过那抹薄唇，张守瑾像是触电般，周身一颤。
他连忙将手收回来，深吸了几口气，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听着那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林歌心头一紧。
“喝完药就早些睡吧。”张守瑾声音有些沙哑，温热的掌心擦去她唇角的药渍，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林歌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襟，语气嗔怒地说道：“快放我下来，现在不行…”
张守瑾神情微怔，随即苦涩一笑，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
他拉过被子仔细盖好，随即坐在榻边，手指穿过美人的发丝，轻笑一声说道：“娘子方才在想什么？”
听着他声音里的挑逗，林歌的脸“唰”的一下，红得像水煮虾。
“没…没什么，我只是太累了，想早点儿睡。”
张守瑾唇角微勾，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指尖，轻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相公不一起吗？”
林歌眨了眨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心猿意马。
“娘子这下不小心孩子了？”
张守瑾低声说着，眼神眷恋而多情。
“你…我不管你了。”
林歌嗔怪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烛火渐渐微弱，帐内只剩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林歌已然进入梦乡，待她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相公…”
林歌轻唤一声，抬起手朝着床边摸索着，只是那里早已凉透。
帐外传来茯苓的脚步声，她推开门，脚步轻缓地走进来，低声说道：“夫人，大人天没亮就走了。”
林歌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松开手，抬眼朝着京城方向望去。
京城中还有许多事没解决，相公为了自己，破例而来，想必已经惹人非议了吧。
“咱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五六天了，也该走了。”
想到云通关的战事，林歌也不想再停留。
茯苓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告知副将军一声，下午就前往云通关。”
说完这话，茯苓直接转身离开。
晌午时分，林歌已然整装待发。
战马嘶鸣，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要奔赴云通关。
林清茹匆匆赶来时，发髻微乱，显然是匆忙起身。
“将军…”
她大喊一声，眼中带着不舍。
林歌转身看向她，却没瞧见凌王的身影。
“将军此行，一定要小心。”
林清茹一边嘱托，一边将自己采来的野果子交到她手中：“这些都是我亲自采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女子有身孕时口味挑剔，等我回到永州，会制作些牛肉干给你送过去。”
林清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舍不得松开林歌的手。
听了这话，林歌心中一暖，神情忽而变得凝重：“郡主可想成为永州之主？”
没由来的一句话，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林清茹身形微颤，林歌却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将军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郡主，女子又如何成为永州之主？这永州从始至终都是兄长的。”
林清茹苦笑一声，语气颇为无奈。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凌王不堪重用，差点儿铸成大错，难道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永州之主吗，我也是女子，也能成为征战一方的大将军，你又为何不可？”
林歌声音沉着而有力，她眉目冷峻，神情颇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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