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折磨

"哼,算你还算卖力,"她松开苏漪的手,"但完不成活计就是完不成,该罚还是要罚。"

"今晚,你就跪在院子里反省吧。什么时候把剩下的七幅绣完了,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是。"苏漪咬着唇,强忍着眼泪。

夜幕降临,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只有苏漪一个人跪在院子里。

她面前摆着针线和布料,借着昏暗的灯光,继续绣着屏风。

夜风吹过,她单薄的衣裳根本挡不住寒意,整个人冷得直发抖。

膝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着针,已经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一针一线地绣着。

"苏氏,你这又是何苦呢?"秋蝉悄悄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披上吧,别冻坏了身子。"

"谢谢。"苏漪感激地接过披风,披在身上。

"你好好休息吧,别管我了。"她对秋蝉说道。

"唉,"秋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赵嬷嬷分明就是在刁难你,你就算熬夜也完不成的。"

"我知道,"苏漪苦笑,"但我不能认输。我答应了祖母,要坚强地活下去。"

"若是我现在就认输了,祖母会多担心啊。"

秋蝉听了这话,眼眶都红了。

"好孩子,"她轻轻拍了拍苏漪的肩膀,"你好好加油,我就不打扰你了。"

苏漪继续低头绣着,手指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了。

但她还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一针一针地绣着。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渐渐泛白,天快亮了。

苏漪终于绣完了第六幅屏风,但第七幅还没有开始。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几次差点栽倒在地上。

"苏氏!"秋蝉又走了出来,看到苏漪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扶住她,"你别硬撑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还差一幅......"苏漪喃喃道。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推开了。

赵嬷嬷走了进来,看到苏漪还跪在那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哟,还真是有毅力啊,"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可惜,就算你熬夜也完不成任务。"

"既然完不成,那就继续跪着吧,等什么时候完成了,什么时候再说。"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嬷嬷,求您了,"苏漪忽然开口,声音嘶哑,"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休息一下?"

"我保证会完成任务的,只是现在实在是......"

"休息?"赵嬷嬷冷笑,"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享福的地方吗?"

"规矩就是规矩,完不成任务就要受罚,没有例外。"

"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苏漪哀求道。

"尽力?"赵嬷嬷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种千金小姐,哪里知道什么叫尽力?"

"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拼了命在干活?凭什么你就能特殊?"

苏漪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知道,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罪人。

没有人会同情她,没有人会帮助她。

她只能靠自己,咬牙撑下去。

母女二人来到御书房,守门的侍卫看到太后,连忙行礼。

"太后娘娘。"

"皇帝在里面?"皇太后问道。

"是,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那哀家进去了。"皇太后说完,也不等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看到太后突然进来,有些惊讶。

"母后?您怎么来了?"他连忙站起来。

"哀家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将苏氏罚去绣局?"皇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皇帝一愣,没想到母后来得这么快。

"母后,苏氏违抗圣旨,擅自回京,理应受罚。"他解释道。

"受罚?她是为了救祖母才回京的,这有什么错?"皇太后质问道。

"母后,圣旨就是圣旨,不能因为理由就随意违抗,"皇帝说道,"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谁还会把圣旨放在眼里?"

"那你就不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皇太后追问。

"儿臣已经从轻发落了,"皇帝说道,"本来该治她死罪的,但儿臣念在她是被逼无奈,只罚她去绣局一个月。"

"一个月?"皇太后冷笑,"你知不知道,绣局是什么地方?那里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人,环境恶劣,待遇极差。"

"苏氏一个弱女子,在那里待上一个月,不死也要脱层皮!"

"母后,儿臣知道您疼爱苏氏,但法度就是法度,不能因人而废,"皇帝坚持道,"若是儿臣因为母后的求情就改了旨意,那朝臣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只要有太后撑腰,就可以不把圣旨当回事。"

皇太后被他的话噎住了。

确实,皇帝说得有道理,若是因为她的求情就改旨意,那确实会影响朝廷的威严。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漪受苦。

"那你至少保证,绣局那边要善待苏氏,不能虐待她。"皇太后退了一步。

"这个自然,"皇帝点头,"儿臣会下旨,让绣局那边好好照顾苏氏的。"

"好,哀家记住你这句话了,"皇太后冷冷地说道,"若是苏氏在绣局出了什么事,哀家唯你是问。"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连成宁公主都来不及跟上。

皇帝看着母后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安。

他知道,母后这是真的生气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圣旨的威严不容挑战,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妥协。

"来人,"他吩咐道,"去绣局传旨,让他们善待苏氏,不得虐待。"

"是。"太监应声而去。

但皇帝不知道的是,他这道旨意,在传到绣局的过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坤宁宫,皇后得知太后去求情的消息,脸上露出冷笑。

"太后去求情了?"她问身边的嬷嬷。

"是的,娘娘,但皇上没有改旨意。"嬷嬷回答道。

"很好,"皇后满意地点头,"皇上倒是有几分骨气,没有因为太后就妥协。"

"不过,皇上下旨让绣局善待苏氏,这可不行。"

"娘娘的意思是?"嬷嬷会意地问道。

"去,给绣局那边送个信,"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让他们好好"照顾"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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