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跟踪3
不是兄弟就是对手，不是友就是敌。
冷清秋忽然感到问题有些严重，因为南宫燕不是一般的人，她现在已经是镇抚司的人了。不管今晚她要去哪里？都是一种极不正常的表现。
既然是“聚贤庄”的人，那做什么事都不应该这样瞒着他们，何况今晚南宫燕先是在偷听，然后又偷偷跑出来。
她要去哪里？
很有可能是去向什么人通报什么信息。
冷清秋想到这里，脑海中闪现出两个词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细作”“内奸”
如是冷清秋所猜正确的话，那南宫燕将是“聚贤庄”最为危险的一个人。
冷清秋觉得应该把今晚所见和发生的状况，禀告给永清公主，让她来权衡以及做出相应的对策。
冷清秋看了看南宫燕远去的方向，毅然转身往回走。现在将此事禀告永清公主，他们“聚贤庄”做出相应的防范还来得及。
但是冷清秋往回走那坚定的步伐，慢慢的放缓，然后站立在那里不动了，他此时的内心极为矛盾并且煎熬无比。
按照镇抚司家规，对于出卖镇抚司和自己兄弟的人；对于“细作”的惩罚，将是最最严厉的，一旦查明，证据确凿，格杀勿论。
……
冷清秋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在风雪之中，一个弓着腰满头的汗水，背着他艰难前行的女子。
在那冰天雪地里，那个女子将他绑在她的身后，骑着马一路跌跌撞撞地将他带回来。
冷清秋永远都不会忘记，靠在她身后时，她那温暖的背，还有她的气息，她的心跳。这一切在脑海中是那么的清晰和难忘。
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她救过他的命。这救命之恩，何其大也！
他不能做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人。
冷清秋仰头长叹一声：“罢了！”
今夜星光灿烂，闪闪的繁星镶嵌在苍穹之上，闪烁着迷人而美丽的光辉。
冷清秋对于忠诚，就如这闪亮的繁星，虽不耀眼，但可昭日月；对于恩义，也如这闪亮的繁星，日月可鉴。
冷清秋忽然间流下一滴泪来。
忠诚与恩义，其实并不矛盾，但是今晚为何如此难于抉择？
……
还是那间昏暗的房间，香炉上的袅袅青烟依旧缭绕，使得整个房间里乌烟瘴气。
两个在手间不停转动的钢球，发出刺耳令人揪心的吱嘎声。
一男一女在对话：
“禀王爷，徐固就要招了。”
“真是个孬种，这么快就顶不住了？当初本王爷就警戒过他，王炳南府上的那个女人靠近不得，他就是不听，到现在果真出事了。”
“现在卑职应该怎么办？”
“好在这小子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依然是个威胁，找机会把他做掉！”
“卑职遵命！”
“记住啰！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那女子上前单跪于前，声音有些慌乱：“卑职有罪，今晚行踪似乎已经被人察觉。”
“甚么？”
那男人怒道：“怎会如此不小心，这样会坏了大事的。”
“卑职该死！”
“罢了，事到如今怪罪于你也没用了。”
“禀王爷，卑职知道，一旦身份败露，卑职自行裁决！”
那男子的声音缓和下来：“不，你如此人才，本王爷还要重用呢，如是身份败露你就脱身回来吧。”
“王爷，如是卑职身份暴露，是否行使第二套方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王爷自有道理。看来‘聚贤庄’还真的不好对付，行使第二套方案在所难免。”
那男子顿了一下，露出狰狞的声音：“今晚跟踪你的人看清是谁了吗？把他也一块做掉！”
那女子显然一惊，半晌没有回话。
“怎么？你没有看清吗？”
“没……卑职没有看清，天太黑。”那女子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丝颤抖。
那男子用阴险的目光注视了那女子半晌，勾嘴冷冷一笑，似乎看出那女子是在说谎。
“本王爷警告你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那女子连忙诚惶诚恐答道：“卑职明白，卑职谨记王爷教诲！”
“去吧！”
那女子唯唯诺诺而退。
夜风吹来，使得挂在走廊上的灯笼不停地晃动，女子的身影在走廊上一闪，一道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灯光将她的脸映得清晰，一张标致无比的脸蛋，柔美而冷艳，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宛如夜半盛开但稍纵即逝的昙花。
这个女子就是南宫燕……
……
冷清秋心情复杂地回到“聚贤庄”，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好在半夜无人瞧见。
这一路上，冷清秋一直在纠结着，他到底应不应该将今晚所见告诉永清公主，经过痛苦的权衡，冷清秋决定，暂将此事隐瞒下来。
冷清秋相信南宫燕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种坏人，他更不希望她是那种人，不想将“细作和奸细”两词冠在南宫燕的头上。
冷清秋甚至坚信南宫燕不会作出对不起“聚贤庄”的事，也许南宫燕今晚是因为私事不愿让人知道罢了，他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冷清秋回到房中，有气无力地解衣上床，眼睛鼓鼓地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赵氏已经被人杀人灭口，接下来会不会对徐固动手呢？
假如南宫燕真是内奸，那又该作何应对？她今晚在徐固门外听到了一些什么呢？
冷清秋想到这里，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觉得南宫燕首先是鬼鬼祟祟地偷听，然后出门而去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接下来必定会有事发生。
徐固现在应该处在危险之中……
冷清秋迅速地穿上衣裳，提着一盏明亮的灯笼来到了徐固的房间。
徐固被抓到这里，惶恐不安，自然也就没有睡着，他看见冷清秋黑着脸进来，惊恐道：“冷大人有事吗？”
“你起身拿上你的被褥，到我房间来睡吧。”冷清秋淡淡道。
徐固疑惑不解，他一个人犯怎会叫他和冷清秋同住一房？
“这是为何？”
“你别问了，按我说的做吧。”
冷清秋担心徐固在夜深人静时，又被杀人灭口，要是徐固出事，那他冷清秋就真的犯下大错。隐情不报到时候永清公主怪罪下来，那他的结局就和哈明一样，卷铺盖滚犊子了。
至于南宫燕到底是何身份，冷清秋想凭自己的能力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
冷清秋领着徐固来到自己的房门外，正要进去的时候，看见南宫燕回来了。
“南姑娘，这么晚你还没睡吗？”冷清秋佯装不知。
南宫燕看见冷清秋，先是一愣，生怕冷清秋问她一些什么事，没想到冷清秋却故意装聋作哑。
南宫燕随即淡淡一笑答道：“水喝多了，刚才到上了一趟茅厕。”
冷清秋也微微一笑回道：“哦，那快回房歇息去吧，明日还有事要做呢。”
南宫燕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冷清秋看着南宫燕的背影，心里有些好笑，她发鬓丝毫不乱，双眼有神，衣裳工整，这哪里像睡眼惺忪半夜起来小解的人？
不过有些事情既然选择隐瞒，那就不必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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