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结局

江心月语气淡淡，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不仅是江柔儿，就连同整个江家，都因我而覆灭。”

“你说你我要做朋友，可我问你，你愿意和我这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做朋友吗？”

江心月方才，是故意对卫景玄说那样的话的。

她的目的，就是让卫景玄杀掉江柔儿。

她知道卫景玄下得了手。

在那个男人眼中，根本没有真情。

上一世的自己也好，这一世的江柔儿也罢，都是他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一旦无用，必弃之如敝履。

卫晋明看着江心月，许久，勾起薄唇，笑了：“那又如何？”

“你杀了江柔儿，灭了江家，又能如何？”

“莫说是你没有亲自动手，便是动手，又能如何？”

“我卫晋明看中的人，就算是让这天下血流成河，又能如何？”

他握住了江心月的手：“我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大善大仁大义于我而言，统统都是狗屁。”

“我卫晋明，只想与你江心月在一块儿。你瞧不上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江心月的指尖微微一颤，卫晋明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有些发慌。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那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抬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冰冷，“我与卫景玄之间的纠葛，早已不是简单的恩怨。你此刻靠近我，无异于自寻死路。”

卫晋明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警告，反而向前一步，将她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死路？我卫晋明从出生起，走的就从来不是什么坦途。与其庸庸碌碌地活，不如和你一起，哪怕是踏碎这山河，染尽这红尘，又有何妨？”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江心月别开脸，不去看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却乱成了一团麻。

上一世的背叛还历历在目，这一世，她本想孑然一身，不再与任何人心存牵绊，可卫晋明的出现，却像一颗石子，在她沉寂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收起你这套说辞。”江心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信你这番话。这世间的情爱，于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得很。你现在说的好听，不过是一时兴起，等过些时日，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会忘了今日的话。”  卫晋明轻笑一声，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坚定得好似能穿透她的防备：“新鲜劲儿？若只是图一时新鲜，我又何必在你一次次推开我之后，还这般执着？江心月，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若是不信，我便用这一辈子来证明给你看。”

江心月心中一震，卫晋明的话像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逐渐放下心中的防备，再次陷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她声音有些微颤，“我满身罪孽，心里装的全是仇恨和算计，根本没有地方留给你所谓的爱。”

卫晋明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手掌抚上她的发顶，温柔地安抚着：“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在你想报仇的时候，为你递上利刃；在你疲惫的时候，给你一个依靠的肩膀。你有仇恨，我便陪你一起恨；你要算计，我便陪你一起谋。这天下人若都负你，我卫晋明，便是你最后的依仗。”

这一刻，江心月的眼尾，微微地染红，她没有推开清明。

江家彻底凉了。

周姨娘死了，江柔儿暴毙，江百川父子四人被发配沧州。

临行前，江百川用尽所有能打点之物，求人来找江心月，想要见她一面。

然而江心月却没有见。

还有见的必要吗？

她与他们之间，其实早在上一世便已经缘尽。

如今这一世，他们又亲手将彼此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些所谓的亲情，早在一次次的背叛与伤害中消磨殆尽。

江家人上路那日，江心月乘坐一辆马车，远远地望着他们与在瑟瑟的秋风中目光呆滞地一众囚徒关在囚车里，去奔赴示知的命运，心里无尽悲凉。

沧州路途遥远，气候恶劣，江百川父子此去，怕是再难有翻身之日，可她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只余下一片空茫。就像一场持续了许久的噩梦，如今终于到了梦醒时分，可梦里的那些伤痛与挣扎，却依旧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小月儿。”

苏宛如的声音从江心月的身后传了过来，她紧紧地拥住了自己的女儿。

她能够察觉到江心月周身散发出的低落气息，她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无声地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是的，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了。

“娘。”江心月望着江百川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喃喃地问道，“你说，姐姐和妹妹，她们也在天上看着吗？”

苏宛如的身子微微一颤，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着呢，小月儿，她们都在看着。看着你替她们报了仇，看着那些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们……也像娘这样，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幸幸福福的……”

江心月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她将头埋进娘亲的臂弯，无声地哭泣。

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地流泪。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痛苦、仇恨，以及刚刚萌生的一丝茫然与动摇，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苏宛如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眼中满是心疼。马车外的风依旧萧瑟，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仿佛也在为这场迟来的宣泄而叹息。

哭过之后，江心月抬起通红的眼，看向苏宛如，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娘，我好像……有点累了。”

苏宛如心中一软，将她搂得更紧：“累了就歇一歇，娘在这儿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是啊，累了。两世的颠沛流离，两世的机关算尽，她早已身心俱疲。只是，她知道，此刻还不是真正歇脚的时候。

江家虽除，但卫景玄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曾参与上一世阴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在卫晋明那双灼热的眼眸和苏宛如温暖的怀抱之间，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条复仇之路，是否真的只能走到孑然一身的尽头。

但一切都没关系了。

未来的路，就交给未来吧……


　　(https://www.02ssw.cc/5025_5025891/50410630.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