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溪边,归途
晨光正好,晒架上的熏肉条在阳光下渗出细密的油珠,散发着诱人的混合香气。凌渊虽疲惫,但看着阿木等人认真翻晒肉条,又喝过阿璃煮的热汤,精神恢复不少,正打算回屋再补一觉。
阿璃收拾好碗筷,走到门口,仰头望向古铁杉之巅。雷云隼王正立于它崭新的“王栖”之上,钢蓝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流淌着金属光泽,金眸俯瞰部落,带着巡视领地的威严。
“雷王,”阿璃扬声唤道,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今天是东边鹿族部落‘青草甸’赶大集的日子。集市路远,靠脚力怕是晌午才能到。** 你能……载我一程吗?或者,像上次那样,唤几只云霞鸟来?”
雷云隼王金色的瞳孔转向阿璃,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评估这个请求。片刻,它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唳鸣!这声音穿透云霄,带着一种奇特的召唤韵律。
不多时,天边传来一片悦耳的、如同风铃般的鸣叫。只见七八只体型优美、羽毛呈现出朝霞般绚烂渐变色彩(从金红到淡紫)的大鸟,轻盈地穿过云层,翩然而至。它们翼展宽阔,姿态优雅,正是以速度和耐力著称的**云霞鸟**。它们围绕着古铁杉盘旋,如同流动的霞光,最终温顺地降落在石屋前的空地上,等待着指令。
“太好了!谢谢雷王!”阿璃欣喜道。她快速回屋,背上一个结实的藤编背篓,里面放了些用于交换的物品:几块熏制得最好的肉干、一小包珍贵的岩盐、还有几件凌玥编的细密藤篮。
她小心地选了一只看起来最强壮的云霞鸟,在它温顺的配合下,攀上它宽阔的背部,抓住它颈部长而柔韧的羽毛。“走吧!”阿璃轻拍鸟颈。
云霞鸟发出一声清鸣,巨大的翅膀展开,带着阿璃平稳地升空。其他云霞鸟也紧随其后。雷云隼王则留在“王栖”上,如同坐镇后方的元帅,锐利的金眸目送着那片绚丽的“云霞”载着阿璃飞向远方。
**青草甸集市**热闹非凡。各种兽人部落的摊位沿着丰茂的草甸排开:有牛头人出售坚韧的兽筋和厚皮;狐族摆弄着精巧的骨雕和色彩鲜艳的矿物颜料;熊族则带来了大罐的蜂蜜和沉重的石斧。空气中混杂着兽皮、草药、熟食和牲口的复杂气味。
阿璃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鹿族部落的摊位。鹿族人形态优雅,头顶或多或少的鹿角,摊位前摆放着各种草药、晒干的菌菇、新鲜的嫩草料,以及几大袋不起眼的、灰扑扑的豆子——正是鹿婆婆提过的**苦腥豆**。
鹿族的摊主是一位年长的雌鹿人,角枝虬结。“客人,看看草药?都是刚采的,药性好。”她声音温和。
“阿嬷,”阿璃指着那些灰豆子,“我想要些**苦腥豆**。鹿婆婆说,这个……紧要时候能垫肚子,不易坏。”她没有直接提孕事,但鹿族阿嬷看着她略显清瘦却精神的面容,以及眉宇间那份沉静,仿佛明白了什么。
“唉,这豆子啊……”鹿族阿嬷叹了口气,拿起一颗干瘪的豆子,“确实能存,荒年救命的东西。就是味道……又苦又腥,煮很久都去不掉,吃了还容易胀气。我们也是没法子了才种它。”她边说边给阿璃装豆子,用的是韧性很好的大叶片。阿璃注意到,在摊位的角落,一小堆苦腥豆因为受潮或堆放不当,已经结块,表面长了一层灰白色的绒毛,散发出一股更加浓烈怪异的腥味。
“这些……”阿璃指着那堆霉豆。
“哦,这些是前些日子淋了雨,有点霉了,不能要了,正准备扔呢。”鹿族阿嬷连忙摆手。
阿璃没再多问,用带来的熏肉干和一小包岩盐,换了一大包品相完好的苦腥豆。她将豆子仔细放进背篓,又在集市上换了点别的零星物品,便乘上等候的云霞鸟,在绚丽的“云霞”簇拥下,返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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