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这是什么罪,你知道么?
夫妻二人在废墟之上的重逢,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互相长时间的凝视,就能读懂对方的千言万语。
这是两人之间的小默契。
最后两人同时快步上前,用力地拥抱在了一起。
良久,松开,相视一笑。
楚宁迅速检查起了他身上是否有伤。
“我没事,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除了一点皮外伤,其它毛也没伤一根。”陈江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交给咱妈了。你一个总装的处长,留了个口信就跑到这里来了,我作为医生,能不来吗?”楚宁佯装责怪道。
看到医疗队的人都在往前方走,楚宁也不再儿女情长,
“你照顾好自己,我要跟着医疗队走了。”
“好,我们的落脚点就在前面的那所小学操场上。”陈江没有说打电话之类的,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楚宁点点头,立刻拎起随身的医疗箱,跟着大部队快步离去。
陈江望着妻子毅然决然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担忧,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就是他的妻子,和他一样,在人民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随着专业救援力量和大批物资的涌入,救灾工作的效率和秩序得到了质的提升。
野战医院迅速搭建起来,重伤员得到了及时的手术和救治;
大型机械开始清理主干道,为深入救援打通生命通道;
物资分配点建立起来,灾民们终于能每天吃到热乎的饭菜,喝上干净的饮用水。
陈江和袁朗带领的A大队,此时的角色也发生了转变。
他们从初期的救援主力,逐渐转变为配合专业队伍进行精准攻坚和险情排查的精锐力量。
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丰富的经验,他们多次深入大型坍塌体的危险区域,定位幸存者,为大型机械作业提供指引,并处理了多处因余震引发的次生灾害隐患。
终于,随着基建队伍也开始陆续进入,陈江他们这支先遣部队的使命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震区的秩序和物资供应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所以他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楚宁她们还需要留一留,但陈江他们则是接到命令,前往就近机场返回驻地。
这次的抗震救灾使他们失去了一部分战友,但也收获了灾区人民的浓厚情谊,在他们乘坐军车离开的时候,清理出来的临时道路两旁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社会各界人士。
人们默默地站立着,虽然灾后的大家一贫如洗,但还是手中捧着自家煮的鸡蛋、蒸的馒头,或是简单的鲜花花环,不断地塞到即将告别的战士手中。
没有喧哗的口号,只有一声声“再见”和“珍重”,这种在灾难面前建立起来厚重的情谊,比任何锣鼓喧天都更能刻骨铭心。
陈江和袁朗最后上车,他们齐齐向着人群庄严地敬了一个长长的军礼。
战士们也纷纷起身,向窗外投去同样郑重的目光。
车开得很慢,直到车辆驶出灾区,转入相对完好的公路,那股凝重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车厢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送别场景中,以及这些天经历的生死考验里。
牺牲战友的身影,废墟下求生的眼神,获救者脸上的泪水,还有妻子楚宁那俏丽的身影,一幕幕在陈江脑海中闪过。
袁朗递过来一根烟,陈江接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一丝慰藉。
“回去了,”袁朗的声音有些沙哑,“陈江,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完成任务了?”
陈江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还是残破不堪的景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救了一部分,也失去了一部分。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只能说,我们尽力了。”
袁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们都明白,在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数小时的颠簸后,军车抵达了军用机场。
运输机早已等候在跑道上。
登机前,陈江下意识地回头,又望了一眼那片曾经山河破碎、如今正艰难复苏的土地。
他知道,他的妻子还在那里战斗。
巨大的伊尔76运输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将满身疲惫却意志如钢的军人们带离这片土地。机舱内,战士们大多很快沉沉睡去,鼾声四起。
连续高强度的战斗,早就令他们疲惫不堪,现在是倒头就睡。
陈江和袁朗却毫无睡意。
他俩靠在一起,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变小、最终被云层遮蔽的大地轮廓,心中思绪万千。
“活着的立功受奖!牺牲的,一定要妥善安置,不能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陈江,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办妥!”袁朗的眼眶红了。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那些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还有他们的家人,当通知书送到他们手上的时候,这个场面,想起来就令人心痛。
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了。
熟悉的空气和场景,让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部队安排了简单的归建仪式,并宣布全体参与救灾人员休假三天。
陈江没有多做停留,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岳母正带着孩子在家,孩子看到爸爸,欢呼着扑了上来。
陈江一把抱起儿子,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重量,那颗在灾区淬炼得坚硬如铁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爸爸,妈妈呢?”孩子搂着他的脖子问。
“妈妈还在帮助更需要帮助的人,过几天就回来了。”陈江亲了亲儿子稚嫩的脸颊。
在家里洗去一身风尘和疲惫,换上了干净的军装常服,陈江却并没有感到彻底的放松。
他的心思,有一半还系在千里之外的震区,系在那个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身影上。
三天难得的假期,他几乎推掉了一切公事,每天就接送儿子,辅导作业,顺便还帮着岳母料理家事,
陈钢已经读幼儿园了,现在的幼儿园也卷起来了,才这么小就开始要认数字了,陈江作为985名校的大学生,辅导这种东西自然是如同切菜,但最让他抓狂的还是那些亲子作业,比如树叶画、手工简报什么的。
这些作业哪里是儿子的作业,分明就是拼爹的“家长作业”啊。
陈江一边耐着性子帮儿子把胶水涂在树叶背面,一边在心里苦笑:比起在灾区救援,这细致的手工活似乎更考验人的耐心和定力。
岳母在一旁看着父子俩埋头苦干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平时都是宁宁弄这些,你可算知道她的不容易了吧?”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陈江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是啊,妻子不仅在救死扶伤的一线是战士,在家庭这个平凡的战场上,在他去一心一意干事业的时候,同样默默承担了那么多。
他与楚宁只能通过偶尔恢复的、时断时续的通信信号简短联系。
每次看到屏幕上简短的“安好,勿念”,或是“又成功完成一例手术”,陈江都能感到一种踏实的力量。
他脑海中浮现出楚宁在灯下耐心陪着儿子做手工的侧影,那份温柔与坚韧,让他心中涌起一阵阵愧疚和感动。
三天假期转瞬即逝。
陈江返回单位,袁朗整理好的救灾总结也已经提交了上去,要求很简单:牺牲的战友被追授荣誉,活着的将士们也应该受到应有的表彰。
最终上级决定:批下来二等功和三等功若干,然后牺牲的战友全部追授荣誉。
陈江和袁朗把本就不多的荣誉都让掉了,虽然出去的人不少,但不可能所有人都立功受奖,这个是没有办法的。
在牺牲的名单中,陈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程海波。
此人是陈江刚进A大队时候的室友,后续多次行动中都一起合作过,陈江记得他是陆军部队里提干的,表现十分优异。
如果不是一门心思想要来特种部队,估计在普通部队里也能脱颖而出。
这次前往灾区,他是主动请缨的,可惜,跳下去的时候因为情况过于复杂而失联了。
尽管有关部门在事后组织了力量进行搜救,但在大灾面前,这种搜救工作的力度肯定不会太大,而且当时跳下去失联的并非他一人。
所以最终能找到遗体的也就只有几人,很多人都杳无音信。
“袁队,这是我的老室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据我所知,他的父母就一个老母亲还健在,爱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袁朗对自己手下的兵,大致的情况还是掌握的。
“那这次,程海波家,我去吧!”
陈江按照地址乘坐总装的车,前往程海波家所在的县城。
车子驶入一片略显破旧的城区,按照纸条上的指引,拐进了一条小巷。然而,还没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嘈杂声、哭喊声和粗暴的呵斥声。
陈江心中一紧,命令司机开快点。
靠近后,只见程海波家那栋略显老旧的两层小楼前,围了不少人。几个穿着流里流气、膀大腰圆的汉子正粗暴地推搡着一位老妇人,老人家最终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还有一名妇女则被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架住胳膊,拼命挣扎,身后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旁边还停着一辆破旧的挖掘机,引擎轰鸣着,威胁意味十足。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男人,正叉着腰叫嚣:“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拆迁协议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你们不能这样!我儿子是军人!”程母哭喊着。
“军人?呵呵,他在哪里?别说他不在,就算他在也没用,少拿这个唬人!赶紧搬!”光头男满脸不屑,挥手就要让挖掘机上前。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陈江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身材挺拔,穿着军装常服,虽然只带了一个司机,但那股从战场带来的凛然气势,瞬间镇住了现场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军人身上。
光头男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陈江,虽然他并不了解军队里的军衔,但见他肩章上星星这么多,就算是白痴也明白对方来头不小。
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仗着人多势众,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谁啊?少多管闲事!这是商业拆迁,合法合规!”
陈江根本没理他,先快步走到程母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又对架着程妻的两人厉声道:“滚!”
那两人被他的眼神一扫,竟然后背一阵冷汗直冒,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程妻抱着孩子,踉跄着跑到婆婆身边,泪如雨下。
陈江这才转向那个光头男,眼神冰冷如刀:“她都已经说了儿子在保家卫国,怎么,你聋了么?”
光头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认怂,强撑着说:“你想干什么?这片地龙哥要开发,他们家赖着不走,就是刁民!”
“刁民?”陈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程海波,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他的家人,就是我陈江的家人!你说他们是刁民?”
他一步步逼近光头男,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趁老子还有点理智,我劝你们赶紧滚!”
光头男被逼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可是龙哥的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龙哥?”陈江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是龙哥还是虫哥,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话音未落,光头男身后一个不知死活的混混,想在新认的老大面前表现一下,抡起一根木棍就朝陈江后背砸来!
“小心!”程妻惊呼。
陈江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一个迅捷无比的侧身躲过木棍,同时右手如铁钳般抓住对方手腕,顺势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那混混的手腕居然当场被折断,木棍“哐当”落地。
陈江动作不停,一脚踹在其膝窝,那混混直接跪倒在地,疼得涕泪横流。
这一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瞬间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这尼玛也忒恐怖了吧?
其他混混看着陈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没人再敢上前。
光头男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敢打人!解放军打人啦,解放军打人啦!”
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打人?这里这么多群众看的十分清楚,你们公然攻击中国人民解放军大校军官,这是什么罪,你知道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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