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阳谋对阴谋
张红卫断然摇头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秘密，是不会轻易示人的。”
摩尔听了很是失望，不过他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只是参观一下生产设备而已，难道都不行？”
“如果你们不让我们参观，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否有为我们代工的能力呢？”
张红卫笑了笑说道：“这个能力很好证明！”
“签代工协议的时候签上这么一条：如果我们不能准时保质保量交货，三倍赔偿货款，不就得了吗？”
摩尔有点儿怦然心动。
摩尔现在正在争取IBM的订单。
IBM是鱿洒的计算机巨头。
不过，它之前一直搞的都是大型机和小型机，没有涉足微机。
但IBM现在看苹果在小型机市场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的，它是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IBM如今正在筹备自己的微型电脑。
它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部分供应商。
像是微软的MS-DOS，现在已经被IBM确定为自己的微型电脑的操作系统。
而处理器这方面，现在英特尔胜出的概率很大。
因为，英特尔的8086性能也的确是碾压鱿洒国内的一切同行的。
只是，IBM现在是嫌英特尔处理器的价格太高了点儿，双方现在还在谈判。
对于英特尔来说，来自IBM的订单非常的重要。
它必须得抓住了。
英特尔如今也在加速搞定自己的生产设备以及降低自己的生产成本。
但是，目前在这方面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如果张红卫真的能够以低于他们自己成本一半的代工费给他们生产处理器，那么，成本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摩尔说：“我们自己生产8086处理器的成本是50美元一片，你们能降到20美元吗？”
实际上，英特尔自己现在生产8086处理器的成本每片在80美元左右。
而他们在市场上销售的价格每片在260刀左右。
张红卫深深地看了摩尔一眼说：“你在撒谎。”
“根据我的推算，你们自己一片8086的生产成本大概80刀左右。”
“摩尔先生，做生意一定要讲诚信啊！”
摩尔很是惊讶，他没想到张红卫连自己的真实生产成本都能知道。要知道，这可是企业的绝对机密。
“张先生，您是如何推算出来的？您又看不到我们的账本。”
张红卫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也是我的秘密。”
“你们要想得到IBM的处理器订单，那就必须得把价格压到120刀甚至更低。”
“但以你们现在的技术和设备，你们根本就不要想做到。”
“所以，你们现在很焦虑。”
“IBM是巨头，在鱿洒乃至全世界影响巨大。他们只要推出微型电脑，很有可能每年就可以销售数百万台。”
“你们要想成长为巨头，就必须得搭上它的顺风车！”
“但120刀一片的价格肯定也是你们无法接受的。”
“这个价格很有可能让你们亏本！毕竟，你们是要交税的嘛！”
摩尔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因为，张红卫说的几乎是半点不假。
关键是，这个龙国人，他为什么了解这么多情况？
张红卫看摩尔和比尔盖子都一脸震惊的样子，他心里很得意：小样吧！了解你们英特尔的秘密还不简单？我可是有未来图书馆的人！
摩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张先生，我严重怀疑，你，你们在我们英特尔内部安插了内线！”
张红卫深不可测地一笑，说道：“那怎么可能呢？”
“摩尔先生，你们要想多赚钱，那就必须得把成本至少压到30刀每片。”
“其他任何企业都是帮不到你的。”
“而我们可以帮你做到。”
“怎么样？可以考虑合作的事情了吗？”
摩尔轻轻吁了口气，他如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脑子乱得很。
“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晚宴草草结束。
摩尔和盖子回到了下榻的宾馆房间。
他们带的人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内部，看看有没有窃听装置。
检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摩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次肯定是达不到目的了。”
“我是真没想到，那个龙国年轻人会如此厉害。”
“他好像无所不知。”
“他看透了我们。”
“这种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实在是太坏了。”
比尔盖子点点头说道：“建议您回去之后，好好地对您公司内部的可疑人员进行调查。”
“我严重怀疑，你们公司内部的核心层出了奸细。”
戈登摩尔晃了晃脑袋说道：“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我们的核心层可全都是白人，而且，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
“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跟龙国人有任何的交集。”
盖子说：“就算是他们自己没问题，但是，他们的家人呢？”
“这个事情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摩尔点点头说道：“我会调查的。”
“哎！我们想要算计他们。”
“没想到，人家已经看透了我们的底牌。”
比尔盖子说：“这的确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摩尔先生，您真的想要跟张红卫合作吗？”
“我是说，让他们帮你代工处理器芯片这个事情？”
摩尔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不会和他们合作！”
“那样岂不是等于是把我们所有的秘密都交给他们了吗？”
“不过，我看他们的处理器芯片以及内存芯片还有其他芯片，制程都要比我们的先进了很多。”
“他们估计也真的看不上我们的处理器技术吧？”
盖子说：“就他们无人机用的芯片制程来看，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不过，龙国太神秘了，我们根本看不透他们啊。”
摩尔咳嗽了一下，说道：“如果不能跟龙国电子科技合资，其实让他们代工，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我们也可以派驻技术人员进入他们的工厂，摸清他们的底细。”
“或许，这将有助于咱们自身的进步，这也算是个大好处吧？”
盖子摇了摇头说道：“关键的一点是：您真以为他们会让你们的人接触他们的核心技术吗？”
“那都不现实好吧？”
摩尔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原来的所有计划都根本不可能实施了。”
“但只要能有合作的机会，那么，我们就等于是撬开了一道小缝隙。将来就有无限可能。”
盖子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认为，您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盖子心里明镜似的，摩尔这是觉得找张红卫代工会节省一大笔的成本吧？
毕竟，节省生产成本，那就等于是大赚。
……
送走了摩尔和盖子之后，罗成明有些不解地问张红卫：“红卫同志啊，你怎么想到要和英特尔合作，帮他们代工芯片的呢？”
“就算是代工一片处理器30刀，但除掉咱们的成本，一片也就能赚20刀左右吧？”
“这赚得也没多少啊，还不如继续在无人机上发力呢。”
张红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领导啊，你可不能这么想啊！”
“像无人机这种生意，根本就不是常态的！”
“它很有可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我们如果能得到英特尔这个订单，对我们可还是有着很多好处的。”
“最直接的好处，那就是：我们以后每年可以多赚上亿刀的外汇！”
“英特尔是IBM的供应商，IBM即将推出他们自己的微型电脑。”
“以IBM的号召力，我预计只要他们推出微型电脑，刚开始每年卖个几百万台都是没问题的！”
“第二个好处就是，控制鱿洒处理器芯片生产的脉门。”
“咱们帮他们生产，让他们节省大量的成本，他们尝到甜头，就会形成路径依赖，将来会一直跟咱们合作下去。这可以破坏掉整个蜥方的芯片科技发展的进程。”
“第三个好处就是分化瓦解。英特尔跟咱们合作过程中，等咱们自己的国产电脑、操作系统、应用软件完善之后，咱们还可以蛊惑英特尔，让它推出自己的微型电脑在北美市场进行销售。”
“顺便的，咱还可以推广咱自己的软件全家桶以及更好的硬件产品，这样咱就可以逐渐地侵蚀他们的市场。”
“咱们要想在电子科技的时代引领全球，就必须得把犹撒给拿下！破坏他们自己掌握的产业链，破坏他们的生产力。”
“他们想要算计咱们，那咱们也必须得算计他们啊！哈哈！”
罗成明很是吃惊地看着张红卫，他没想到，张红卫竟然会有如此谋算。
“红卫你觉得他们会有可能上当吗？”
张红卫哈哈一笑说道：“他们一定会。”
“因为，没准他们也在谋划着通过跟咱们合作而得到点什么。”
“大家这就叫不谋而合。”
罗成明说：“行吧，那就按你说的来！鱿洒对咱们干了不少的坏事儿，咱们也该收拾他们‘回报’他们一下了。”
……
次日罗成明率领团队和摩尔、比尔盖子进行了正式的会谈。
当然，摩尔在正式的会谈中再次提出了不切实际的要求：跟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合资，也可以购买他们的芯片生产技术，还可以用武器装备来进行交换。
总之，他们希望能够得到龙国的先进芯片技术。
不过，罗成明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摩尔等人的要求，一个都不能得逞。
谈判陷入到僵局之中。
但摩尔也还不死心，也可以说是鱿洒不死心。
他们继续凭空造牌，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企图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在京城一共待了一周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们不断地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设备跟他们国内联系，和艾伦进行沟通协商，硬的不行，那就高唱友谊，声称要将龙国发展为核心小伙伴，要和龙国共享一切先进科技，要达成一系列的深度合作。
总之就是各种鬼话连篇。
而龙国方面呢？也只是跟他们虚与委蛇。
张红卫那天晚上的接待晚宴之后，就再没有参与过谈判。
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重要的便是整合龙国境内原有的芯片企业。
前面说过，龙国芯片产能最重要的企业这会儿其实是在江南。
确切地说742厂担负着为国家生产先进芯片的重要任务。
它也可以生产一系列的集成电路产品。
不过，在张红卫搞出先进的芯片生产设备，并造出世界领先的划时代芯片产品之后，742厂的重要性就打了很大的一个折扣。
因为，龙国的军工企业现在把芯片订单转向了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
742厂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没那么好过了。
张红卫这个时候提出了整合742厂，将之纳入到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的要求。
对这个要求，上面也是非常支持的。
但742厂的厂长叶朝军对此有点儿抵触。
他觉得，742厂活得好好的，上面如果再多一个婆婆，恐怕对企业的发展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消极对待被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兼并这个事情。
若是按王志的想法，叶朝军反对，那就把叶朝军拿下就好。
但张红卫却认为，要让742厂心悦诚服地加入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这个大家庭。
在江南地区建立一个大型的全产业链的芯片生产基地，非常有必要。
因为，芯片产业可是需要大量的纯净水资源的。
而江南地区水资源可是比北方丰富了太多。
张红卫就邀请叶朝军等全体742厂的领导层以及职工代表来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参观考察。
叶朝军本人呢，也很好奇，为啥张红卫能够带领团队研制出比742厂更先进的集成电路产品。
所以，他对这次参观也很积极。
1979年的11月中旬，他带着742厂的参观团乘坐火车耗费了两天一夜总算是在11月16日早上6点多到了京城。
张红卫让王志带了一辆大巴车前往迎接。
叶朝军这次一共带了三十多个人过来。
他们从温暖的江南来到了冰天雪地的北国，一时间还有点儿不太适应，冷是真的冷。
他们穿的衣服都不太够厚，出了火车站，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叶朝军看到了过来迎接他们的人，牌子举得挺高的。
叶朝军就一边抖抖瑟瑟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举牌子的人便是王志。
王志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叶朝军，又对了一下手里的相片，确认了正是自己要接的对象。
王志便微笑着跟叶朝军打招呼：“叶朝军同志吧？欢迎来到京城！”
叶朝军也知道王志。
大家寒暄了几句，王志就带着叶朝军等人去乘坐大巴。
到了大巴车旁，早有工作人员为叶朝军等人准备了几十件军大衣。
每个人都发了一件。
穿上厚实的军大衣，跟刀子似的小冷风总算是吹不透衣服了，浑身暖融融的，让叶朝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王志同志，我听说，你们的光刻机可以全自动化生产？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大巴车在朝着北大行进，叶朝军问坐在一旁的王志。
王志微笑点头说道：“没错！最多二十来秒就可以完成光刻，而且良品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我们的芯片制程最多已经可以做到60纳米！”
“我们现在大型光刻系列设备也正在制造。”
“京城这边，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的芯片车间差不多已经是建设完成，如今正在进行装修。”
“等到我们在京城的芯片生产基地建成投产，每个月的产能都可以达到上亿片。”
王志给叶朝军介绍着。
王志的声音挺大的。
车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742厂的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一个月产能上亿片？哪里能用得了这么多的芯片啊？
742厂之前作为龙国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厂，每年的产能也不过上百万片罢了。
叶朝军心想：对方这是夸大其词了吧？
但现在的真实情况也的确是挺残酷的：742厂的订单在断崖式的下降。
再这么降下去，这个厂迟早要玩完。
但是，叶朝军等所有人并不担心。
因为，国家总得让742厂的人有饭吃。
大家都是国家的企业，你不能让742厂活不下去的吧？
“王志同志，你们生产这么多芯片，关键是国家用得完吗？”叶朝军问。
王志笑了笑说道：“芯片可不只是在军工领域雷达领域才有用啊……”
“它用的地方多着呢，咱们将来可以将它用在电视机上、电冰箱上、洗衣机上，甚至收音机都可以用芯片，还有咱们还可以开发新的电子产品，比如微型电脑、数码相机、无人机等等。”
“张红卫同志说了，将来我们的所有的电器产品以及机械产品都有可能离不开芯片。”
“有了芯片，我们的机械设备可以自动化规范化生产，可以减少工人劳动力的投入，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也更好。”
“以后啊，每年全球需要的芯片很可能是以千亿片计算的！”
叶朝军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有点儿磕巴地说：“等到你们的芯片生产基地完工投产之后，那是不是我们742厂就接不到国家的单子了？”
叶朝军如今非常担心这个问题。
王志哈哈一笑说道：“朝军同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以后你们也是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的成员了啊！”
“事实上，咱们规划的大型芯片生产基地在全国范围内是有好几座的。”
“其中，你们742厂也将是一个重要的基地。”
“咱们是一定会帮你们做全面的设备升级的！”
叶朝军没接这句话。
他这次过来，还想去见一见电子部的负责人罗成明。
他要找罗成明诉诉苦，求罗成明给自己做主。
他不服气的是：一个才刚建的企业，怎么就能把自己这存在了几十年的老厂给兼并了？
就算是兼并，难道不是应该742厂兼并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吗？
一个小年轻，要成为自己的老大，他不甘心。
还是那句话：其实任何时代都有本位主义和山头主义。
一些企业的负责人，干着干着，就把企业当成自己的自留地或者后花园了，没有一点自觉性。
大巴车摇摇晃晃，速度不快。
不过，一个多小时之后还是到了北大。
王志带着叶朝军等人先去食堂吃了点饭。
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这个实验室的食堂是真不错。
餐厅足够大，早餐种类很多，有各种粥，还有油条包子煎包蒸饺叉烧包等选择。
这可比742厂的食堂好了太多。
742厂的领导层都觉得自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他们，怎么能这么有钱啊？吃得这么好的，不可思议。”
“国家给他们投入多呗！还有，他们现在做外贸出口很厉害，他们有一种产品无人机，都出口创汇十多亿美刀了呐！”
“张红卫真是个大能人。其实，我觉得吧，让龙国电子科技总公司兼并了咱们，也挺好的。”
有人在小声地议论。
叶朝军目光看过去，议论的人马上就停了下来。
吃过早饭，王志就带着叶朝军等人先去参观实验室里的光刻机生产情况。
进去生产的房间，每个人都穿了无尘服。
叶朝军看到这个大房间里，有两台大型机器设备正在运转着。
“这就是我们的新型深紫外光光刻机。”王志微笑介绍。
叶朝军这会儿都快惊呆了。
因为，他看见整个光刻的过程全都是机器自动运行，只见紫光闪烁，快速地进行着光刻工序。
也就一二十秒的时间，就光刻完毕，晶圆基材被机械手托举出来。
看看光刻的效果，清晰明了，光刻非常的成功，只看这晶圆上的电路图，就知道他们现在造的芯片电路有多么庞大多么复杂。
“哦，你们，现在生产的是什么芯片？要用在哪些地方？”叶朝军问道。
王志说：“目前生产的都是无人机上用的芯片。”
“不过，我们很快也将进行彩色电视机的电路芯片的生产工作。”
叶朝军十分吃惊：“你们，还研制出了彩色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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