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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枪破困局


林煜的陨月枪撕裂空气,带起刺耳锐鸣,直刺若雨心口。若雨足尖在湿滑的瓦片上轻巧一旋,长鞭如毒蟒回身,鞭梢险之又险地擦着枪杆卷过,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溅起一溜细碎的火星。那鞭身不知以何种异兽皮革鞣制,竟坚韧无比,硬撼陨铁枪尖而不损。

“陨铁至宝,明珠暗投!”若雨笑声清越,身形如风中柳絮,在枪影的死亡风暴中飘摇不定,“此物,当为我若家所有!”

长鞭陡然绷直,化作一杆笔直的乌黑长枪,毒龙般钻向林煜咽喉。林煜沉腰回枪格挡,“铛!”金铁交鸣震得他虎口发麻,一股阴寒诡谲的内劲透过枪杆直透经脉,手臂瞬间如坠冰窖。他闷哼一声,气血翻腾,足下青石“咔嚓”碎裂。

“老大!”武穷眦目欲裂,不顾内腑剧痛,巨斧抡圆了便要冲上。几名如狼似虎的官兵挺枪便刺,封住去路。

“别过来!护好学院!”林煜厉喝,强行压住翻涌的气血,陨月枪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逼退若雨紧随而至的三道鞭影,枪尖点地,借力向后飘退丈许,胸口剧烈起伏。

他盯着若雨,眼神凝重如铁。此女功力之深,招式之诡,远超预估,那阴寒内劲更是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

“怎么?才这点本事?”若雨长鞭垂落,鞭梢在雪地上轻轻扭动,如同活物。她嘴角噙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林院长,束手就擒,供出凌烟阁同党,或许还能留你全尸,保你天鸣学院妇孺性命。”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冰冷的威压,“否则,今日此地,鸡犬不留!”

“放你娘的屁!”武穷咆哮,巨斧狠狠劈在身前雪地上,积雪轰然炸开,“想动天鸣学院,先问过爷爷的斧头!”

若雨眼皮都未抬,只轻轻挥了挥手。她身后一名军官狞笑:“冥顽不灵!弓箭手准备!破门!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弓弦绞紧的“吱嘎”声连成一片,冰冷的箭镞在雪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齐齐对准了天鸣学院大门和门前众人。

沉重的撞木被十几名魁梧军士抬起,一步步逼近紧闭的朱漆大门。门内的弟子们透过门缝看着那逼近的巨木,脸色惨白,握着刀枪的手心满是冷汗。

芸娘紧紧抓住林煜的臂膀,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却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出声。李峰带着还能战斗的弟子组成单薄的防线,挡在妇孺老弱之前,每个人都清楚,这薄薄的人墙在强弓硬弩和撞木面前不堪一击。

绝望,如同这漫天大雪,冰冷地覆盖下来。

林煜深吸一口气,刺骨的寒气直冲肺腑,强行压下经脉中肆虐的阴寒内劲。陨月枪仿佛感受到主人决死的意志。

幽冷的枪身发出低低的嗡鸣。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决绝的脸,最后定格在若雨那张胜券在握的娇艳面容上。

“天鸣学院,只有站着死的男儿,没有跪着生的孬种!”林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击,字字千钧,砸在每一个天鸣学院弟子的心头,“想踏平此地,拿命来填!”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主动出击!陨月枪不再是闪电般的直刺,枪势陡然一变,沉重如山岳,缓慢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

枪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压缩扭曲,发出沉闷的爆鸣——正是他苦修不辍,以自身澎湃气血与坚韧意志为根基的“撼岳枪”!

枪未至,那凝若实质的沉重枪风已扑面而来,压得若雨呼吸一窒,眼中戏谑尽去,首次露出真正的凝重。她娇叱一声,长鞭不再灵动诡变,而是灌注雄浑内力,鞭身瞬间笔直如铁棍,乌光流转,悍然迎向那撼动山岳的一枪!

“轰——!!!”

枪鞭二次交击!这一次的巨响远超先前,如同两座小山轰然对撞!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呈环形猛然炸开,地面厚厚的积雪被瞬间清空,露出冻得坚硬如铁的黑色泥土,泥土又被巨力掀起,碎石泥块如同箭矢般向四周激射!离得稍近的几名官兵惨叫着被掀飞出去,筋断骨折。

林煜浑身剧震,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强行咽下,握枪的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蚯蚓。若雨同样不好受,俏脸煞白,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手中的长鞭发出一阵哀鸣般的颤抖,鞭身上流转的乌光都黯淡了几分。她眼中惊怒交加,林煜这搏命般的一击,其刚猛霸道竟让她吃了个暗亏!

“好!好一个撼岳枪!”若雨眼中厉色一闪,杀机暴涨,“我看你能撑几枪!给我放箭!破门!杀!”

她决意不再给林煜喘息之机。随着她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弓弦骤然松开!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鸣!数十支利箭离弦,撕裂冰冷的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化作一片夺命的黑云,遮天蔽日般笼罩向天鸣学院门前的人群以及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

“举盾!”李峰嘶声怒吼。仅有的几面简陋木盾被高高举起,弟子们下意识地闭眼低头。芸娘猛地将林煜往自己身后一拉,瘦弱的身躯竟想替他挡住那片箭雨!

林煜目眦欲裂,想要挥枪格挡,但方才硬撼若雨的反噬之力让他经脉如焚,动作慢了半拍!眼看那死亡之云就要落下!

千钧一发!

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女声,带着穿透战场的锋锐,骤然响起!

“住手!”

声音未落,一道比箭矢更快、更凌厉的银色流光,如同天外惊鸿,自长街尽头暴射而来!那流光在半空中猛地炸开,化作数十道细碎的银芒,精准无比地迎向那片下落的箭雨!

“叮叮叮叮叮……!”

密集如骤雨打芭蕉般的清脆撞击声连成一片!那数十支足以洞穿铁甲的利箭,竟被这后发先至的银芒尽数凌空击飞、点碎!破碎的箭杆和箭镞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砸在雪地上。

一道窈窕的青色身影,如同御风而行,足尖在两侧屋顶上轻点借力,每一次点落,身形便向前疾掠十数丈,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道道残影!正是采儿!

她身后,沈万三脸色沉凝,带着数十名凌烟阁精锐好手,如一股决堤的洪流,正沿着长街狂奔而来,沉重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撼动人心的声浪!

这些精锐人人劲装结束,手持利刃,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好手。

“凌烟阁?!”军官脸色大变,厉声高呼,“凌烟阁欲同罪乎?!弓手转向!拦住他们!”

弓箭手仓促调转方向,第二轮箭雨稀稀拉拉地射向冲锋而来的凌烟阁众人。

“哼!”采儿冷哼一声,人在半空,双手连扬。数点寒星从她袖中电射而出,精准地没入几名弓手的手臂或弓身。惨叫声中,弓弦崩断,长弓脱手。她身形毫不停滞,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直扑指挥放箭的军官!

那军官只觉眼前青影一晃,咽喉处便传来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窒息感。采儿的短刃“冷月”已稳稳贴在他的喉结上,刃锋的寒气让他浑身汗毛倒竖,瞬间僵在原地,连手指都不敢动弹。

“再敢放一箭,死。”采儿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却越过他,死死锁定了场中与林煜对峙的若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刻骨恨意。

沈万三带人冲到近前,凌烟阁精锐迅速散开,隐隐形成一道防线,与包围天鸣学院的官兵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却更加压抑。

“沈阁主!”林煜看到沈万三,心中巨石稍落,但声音依旧沙哑紧绷,“此女乃兴鸿府若雨,栽赃陷害,欲置我等于死地!”

沈万三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重伤的武穷,惊魂未定的芸娘和弟子们,最后落在若雨身上,眼神锐利如刀:“若雨姑娘?好手段!好威风!刚替你父亲谋得安庆府尊位,便迫不及待要铲除异己,血洗地方了?”

若雨面对突然杀出的凌烟阁众人,脸上却无半分惊慌,反而抚掌轻笑:“哟,沈阁主,采儿姐姐,来得可真快。怎么,凌烟阁是要坐实这谋逆同党的罪名了?”

她目光流转,落在采儿身上,带着一丝挑衅,“采儿姐姐,京城一别,鞭法可有精进?今日正好再续前缘!”

话音未落,她手中长鞭一抖,竟如毒蛇吐信,舍弃林煜,直取采儿面门!鞭影重重,虚实难辨,瞬间笼罩采儿上半身要害!

“怕你不成!”采儿柳眉倒竖,短刃“冷月”爆发出刺目银光,不退反进,身法如鬼魅般切入重重鞭影之中。

她走的是贴身短打的凌厉路子,招式狠辣刁钻,专攻要害,银光点点,专破长鞭挥舞时的间隙。一时间,叮当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青影与鞭影在雪地上高速纠缠、碰撞,所过之处,积雪翻飞,鞭痕与刀痕纵横交错,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两位绝顶女子的激斗瞬间成为新的焦点。林煜强提一口真气,压下翻腾的气血,陨月枪一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官兵,同时护住身后众人。

沈万三则对李峰使了个眼色,李峰会意,立刻带人护着芸娘和重伤的武穷等人,缓缓退向相对安全的门内。

“沈万三!”若雨一边与采儿激斗,一边竟还能分心开口,声音带着内力,清晰地传遍全场,“你凌烟阁今日插手,便是与朝廷作对!与王知府作对!这谋反之罪,你们担得起吗?”

沈万三须发微张,怒极反笑:“谋反?好大一顶帽子!老夫倒要问问,你们指证天鸣学院谋反的‘铁证’何在?那所谓的被劫官造兵器何在?那凭空消失的购买文书何在?

仅凭几个藏头露尾的‘人证’信口雌黄,就想定一方豪强的谋逆大罪?王知府新官上任,便是这般断案的?这安庆府,何时成了你兴鸿府若家的一言堂!”

他声若洪钟,字字铿锵,直指要害。围观的官兵中,不少人脸上露出犹疑之色。若雨所言谋反,确实证据单薄得可怜。

“铁证?”若雨长鞭如狂蟒乱舞,逼开采儿一击,身形飘然后掠,稳稳落在一处断墙之上,居高临下,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冷笑,“沈阁主想要铁证?

好!本姑娘便给你铁证!来人!将天鸣学院私藏之违禁军械,给沈阁主‘请’出来!”

她话音刚落,人群后方一阵骚动。只见几名官兵抬着两个沉重的木箱,分开人群,重重地砸在场地中央。箱盖被粗暴地掀开!

里面赫然是寒光闪闪的强弩!足有十数具!弩臂粗壮,弩机森然,旁边还散落着成捆的破甲重箭!这绝非寻常护院刀枪,而是军中明令禁止民间持有的制式军用重弩!

“嘶——!”现场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就连沈万三和林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私藏如此数量的军弩,这谋反之罪,几乎被坐实了七八分!

“这……这不可能!”林煜失声道,眼中满是惊怒,“这绝非我天鸣学院之物!栽赃!赤裸裸的栽赃!”

“栽赃?”若雨轻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林院长,人证,物证,俱在眼前!你空口白牙就想抵赖?这弩,可是从你天鸣学院后院的柴草堆里‘搜’出来的!

众目睽睽,岂容你狡辩!沈阁主,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她目光转向沈万三,带着胜利者的睥睨,“凌烟阁,还要趟这浑水吗?”

场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冰冷的雪片落在强弩森寒的金属光泽上,更添肃杀。凌烟阁的精锐们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也微微发紧。这突如其来的“铁证”,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万三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死死盯着那两箱军弩,又看向断墙上那巧笑倩兮却心如蛇蝎的女子,知道对方这是布下了连环绝杀之局。

人证是假,文书被毁,如今又凭空“搜”出违禁军械……环环相扣,狠毒至极!

就在这绝望的死寂几乎要将所有人吞噬之时,一个苍老却异常平稳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清晰地打破了僵局。

“王知府新官上任,三把火是烧得旺。不过,这火候嘛,似乎还欠了点儿。”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长街尽头,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马车正缓缓驶来。拉车的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车辕上坐着一个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车夫。

马车旁,跟着一个身材瘦高、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面容清癯,下颌留着三缕长须,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街市喧嚣。

说话的正是他。

马车在离对峙人群约十丈处停下。灰衫中年人上前一步,对着断墙上脸色微变的若雨,以及在场所有人,拱了拱手,语气依旧平淡:

“安庆府通判,赵秉谦,奉巡抚大人钧命,协查地方事务。王大人,”他目光转向府衙方向,似乎能穿透重重屋宇。

“还有这位若雨姑娘,如此兴师动众,刀兵相向,不知天鸣学院林煜院长,所犯何律?所违何法?可否,让下官也看看这‘铁证如山’?”

赵秉谦!安庆府通判!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通判乃一府之地的副贰官,掌监察、粮运、刑名等要务,对知府有监督之权!更关键的是,他口中所言“奉巡抚大人钧命”!

若雨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阴沉。

她死死盯着那个看似平凡的灰衫中年人,又扫了一眼那辆沉默的青布马车,握着长鞭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巡抚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马车那深色的帘布纹丝不动,如同垂下的眼帘,无声无息,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威压。帘后之人,不言不动,却让整个肃杀的战场,陡然陷入了一种更深沉、更莫测的死寂之中。

雪,还在下。冰冷的雪花落在强弩冰冷的箭镞上,落在兵刃的锋刃上,也落在每个人陡然绷紧的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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