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事了！
第二十九章 出事了！
这一闹之后，方家确实清净了。
水晶吊灯下再没有瓷盘摔碎的声响，餐桌上的刀叉相碰时也带着小心翼翼的轻响，连方雨苒的高跟鞋都不再故意在方城门前跺出响声。
日子像被抽去了筋骨的丝绸，软塌塌地流淌，直到方城盯着天花板数完第376颗水晶灯折射的光斑时，终于摸出了藏在床垫下的笔记本电脑——他开始怀念用马桶刷甩飞方雨苒假睫毛的那个夜晚，怀念血液里翻涌的灼热。
“叮——”邮箱提示音打破死寂。
方城看着某母婴论坛的匿名投稿，视频里七个月大的婴儿正在急诊室抽搐，床头的奶粉罐印着“方氏金贝·黄金配方”。
他勾唇一笑，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上周他黑进方振的行车记录仪时，就发现这个茶弟每周三都会鬼鬼祟祟出入郊区仓库，而今天，恰好是新品奶粉上市的第98天。
方城看着检测报告上的“黄曲霉毒素B1超标12倍”，忽然觉得这枯燥的平静终于有了裂痕。
他想起三天前的家族宴上。
方振举着那罐 “方氏金贝” 晃到他面前炫耀：“小城哥哥，知道我这个项目，给公司创造了多少效益吗？”
“首月销售额破五亿，股价涨了 23%，连爸都在董事会上夸我少年有为——比某些吃白饭的人有用百倍。 ”
“哦？” 方城指尖捏住奶瓶，轻轻一旋，鎏金标签下露出粗糙的牛皮纸底色，“所以堂弟用的是新西兰空运奶源？”
他抬眼时恰好撞上方振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还是说，广市作坊的豆粉，更有性价比？”
方振的笑意僵在唇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带夹。：“哥哥在说什么？方氏的质检流程可是欧盟认证的 ——”
键盘敲击声在空房间里格外清晰。
方城将伪造的供货记录和PS过的质检报告打包，随手注册了十个营销号。当第一条#方氏奶粉致婴儿肝损伤#的微博带着监控截图发出时，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是方欣的迈巴赫，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回家。
“欣总，市场监管局抽检到咱们的奶粉……”秘书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车里。
“我知道了！”
方欣瞬间皱紧眉头，目光如炬般走进别墅。
晚餐时的餐桌异常安静。
方振的位置空着，方东明的刀叉在瓷盘上敲出烦躁的节奏。
方城盯着面前的奶油浓汤，忽然开口：“听说方氏金贝的奶源来自新西兰？”
方东明的手顿在半空，方城接着道，“可我今天收到张照片，有人在广市某作坊看见印着咱们logo的包装袋，里面装的好像是……”他故意拖长声音，“豆粉？”
刀叉“当啷”摔在桌布上。
方东明的脸涨成猪肝色，正要发作，方欣的手机突然震动，秘书发来的链接里，#方氏奶粉成分造假#的词条正在热搜上狂飙。
视频里，某宝妈举着检测报告痛哭：“我儿子喝了三个月，现在肝上全是斑点！”
方欣捏着刀叉的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振呢？”方欣的声音像块冰，砸在水晶吊灯投下的光斑里。
当方东明支吾着说“小振在外面谈项目”时，方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总把“年轻人需要机会”挂在嘴边的方东明，此刻连雪茄都拿反了。
晚餐后，见方振回家去了我是，方欣立马追了上去。
在方振的房门前，方欣听到屋内传来纸张撕碎的窸窣声。
方欣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入，正撞见方振将碎纸往马桶里冲，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姐、姐？”方振慌乱的看向方欣：“这么晚了有事？”
方欣盯着垃圾桶里露出的半张供货单，上面“广市宏兴豆粉厂”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疼。
“检测报告显示黄曲霉毒素超标12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方振的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上的Guc ci logo：“这肯定是竞争对手的陷害！我一直按流程采购新西兰奶源——”
“流程？每周三凌晨去广市豆粉厂，车后备箱装满印有方氏logo的包装袋，也是流程？”她忽然逼近，看着对方喉结滚动，“方振，你敢说自己不知情？”
方振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他想起今早父亲发来的消息：“稳住你姐，别让她拿到核心证据。”
于是忽然垂下眼睫，声音带上哭腔：“姐，我也是没办法……董事会催着出新品，进口奶源太贵，我只想帮爸分担压力……”
“帮爸分担压力？”方欣冷笑一声，抓起台面上的鎏金奶瓶砸向地面，“所以往奶粉里掺过期豆粉，拿婴儿的健康换你的执行董事职位？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五个孩子在ICU！”
房门突然被推开，方东明的雪茄味先飘进来。老人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拐杖重重敲在方欣脚边：“够了！小振已经知道错了，你非要逼死亲弟弟？”
方欣转身时，看见父亲将方振护在身后，像极了十年前保护打碎古董花瓶的小儿子。
“逼死他？”她举起检测报告，指腹碾过“黄曲霉毒素”的字样，“是他先逼死了那些喝着毒奶粉的孩子！爸，你看看这个——”她翻出手机里的病历照片，七个月大的婴儿浑身插满管子，“这是质检局今早送来的，肝功能损伤三级，医生说可能活不过周岁！”
方东明的雪茄在指间明灭，他忽然转身对方振说：“去客房睡，今晚别出来。”
待儿子离开，他的声音软下来：“沐颜，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方氏股价已经腰斩，你想让竞争对手看笑话？”
方欣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曾经在她留学时，每周手写家书的男人，此刻正用“家族利益”来掩盖养子的罪孽。
她想起方振炫耀时说的“小娃娃不会说话”，终于明白，在父亲眼里，婴儿的哭声远不如股价的数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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