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给我叫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给我叫出来

顾雨汐接过夜灯，瓷白灯罩映得她眼波流转：“谢谢你们，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她转身时，浅杏色裙摆扫过方欣搁在窗台的素描本，露出一角未完成的人像——是她午后靠在藤椅上翻书的模样。

别墅另一头，顾城的茶盏重重磕在檀木茶几上：“臭小子，居然能让玉玺留宿！”他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女儿发来的定位，“上次她去国外谈项目，说什么都要连夜赶回来，这回居然......”

“爸，你说他们会不会......”顾方天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钟，21:47的数字跳动着暧昧的意味。父子俩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像两只偷腥得逞的猫。

“你嘿什么！”顾城的折扇突然敲在儿子脑门上，檀木的香气混着斥责，“当爹的没个正经！”他摩挲着紫砂壶，想起今早孙女出门前精心挑选的珍珠耳钉，那是她十八岁成  人礼才戴过的首饰。

顾方天揉着脑袋嘟囔：“明明是你先笑的！”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婉儿连出差都要带着保温杯，今天居然连睡衣都没带——这不是早有预谋？”他掏出手机晃了晃，相册里存着方城去年参加商业论坛的照片，“你看这眼神，哪像普通朋友？”

顾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孙女梳妆台上突然多出来的男士领带夹。夜风卷着纱帘扑进书房，他猛地站起身：“我去打太极！”却在转身时踢翻了角落里的红酒礼盒——那是上周他特意让助理准备的，想着哪天能招待“未来损女婿”。

“爸！”顾方天指着父亲慌乱藏起的礼盒，笑得直不起腰，“原来你早就盼着这一天！还说我思想不纯洁？”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方城书房里有个星空投影仪，婉儿最喜欢看星星......”

“闭嘴！”顾城耳尖泛红，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却在玄关处撞上管家捧着的夜宵托盘。莲子羹晃出碗沿，在大理石地面洇出深色痕迹，倒像是他此刻慌乱的心跳。

方城进了公司，方东明原以为天下太平，但很快方东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深秋的冷雨如钢针般砸在方氏集团的玻璃幕墙上，将“方氏集团”四个鎏金大字冲刷得模糊不清。方东明立在旋转门前，歪斜的领带随着穿堂风狂舞，活像一面摇摇欲坠的白旗。他望着大楼内透出的冷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西装裤上留下五道月牙形褶皱——曾经固若金汤的家族版图，如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老大、老五倒戈方城，如今连素有  “歌后”  之称的老三方敏，也栖身于方城那宛如龙潭虎穴的别墅之中。方东明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威压，暗忖：“若再任由事态发展，方氏恐将易主！”

“老方！”柳如烟踩着细高跟踉跄跑来，手机屏幕的蓝光在她脸上明灭不定，“快听听这神曲！前奏一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妥妥的年度炸街金曲！”

方东明猛然转身，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劲风，差点掀飞柳如烟的遮阳帽。他瞪圆双眼，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当音乐品鉴大师？咱们是来收复失地的，不是来参加金曲奖！”

“哎呀，这不是缓解紧张气氛嘛！你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柳如烟吐了吐舌头，把手机往包里一塞。

方东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台，金属袖口重重砸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得接待牌跳起踢踏舞：“方敏为什么还不下来？你们这效率，蜗牛看了都得自愧不如！”他的声音在挑高的大厅里回荡，惊飞了穹顶下的装饰鸟。

新来的前台姑娘瑟缩着后退半步，胸前的工牌跟着微微颤抖：“柔董在开紧急会议，请您再……”

“再等？我等多久了？！”方东明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玻璃花瓶里的红玫瑰簌簌抖落花瓣，“睁开眼睛看看，这公司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牙缝里抠出来的！”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即将爆裂的水管。

“我们是实习生，真的不清楚……”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睫毛上凝着恐惧的水珠。方东明突然噤声，喉间的怒吼卡在某个尖锐的棱角上，就像把棉花糖塞进了搅拌机，有劲使不出。

高跟鞋的哒哒声由远及近，秘书小莉踩着十厘米的黑色细跟鞋走来，嘴角的微笑如同用尺子量过般标准。她胸前的铂金胸针折射出冷光，在方东明脸上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老董事长，老董事长夫人。”

方东明冷哼一声，摩挲着袖扣的手指关节发白：“可算来了个明白事理的，再不来，我都要怀疑这公司不是我的了。”

“柔董今日不见客。”小莉的话音未落，方东明的手掌已经重重拍在前台边缘，震得水晶烟灰缸来了个360度大旋转：“我是她亲爹！她不见我，难不成要去见外星人？”他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仿佛随时会冲破皮肤。

小莉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翡翠镯子：“这是柔董的吩咐。”

“把她给我叫出来！”方东明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暗红的勒痕，“她这董事长的椅子还没坐热乎，就开始玩躲猫猫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敏董当然姓方。”小莉的语气像冰棱般锋利，她指尖轻点铂金胸针，上面的“方”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方东明的老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扯了扯领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咆哮：“陈强呢？让陈强立刻闪现到我面前！”

“陈强在马尔代夫享受阳光沙滩。”

“朱大头呢？”

“上个月就跳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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