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影子很长，如他的年岁一样，也如他的孤独一样

阁楼内，“守夜人”收起了药箱，随后他喝着啤酒靠在门框上，问：“那小子，你很中意？”

“想试试。”校长昂热起身，他点了根烟，穿过了“守夜人”的身子，靠在阳台上。

“试什么？”“守夜人”问。“试试他的品性还是试试他的成长能力？！”

校长昂热沉默。

他承认，刚刚说那些话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但对于他这种阅历的人来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的举动了。

“守夜人”也不愿深究左旭这事，“那就不聊左旭。”他换了个话题，“今晚的事，有一半是你的意志吧？”

“以你的能力，让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做出这些事……”

两人对视。

沉默中，两人一人饮酒，一人抽烟。

月光冷冷的，照射在校长昂热的脸上，他半嗑上眼，说：“我累了，我倦了。”

“倦了？人生还是屠龙？还是说，二者都有。”

“最后一个选项。”校长昂热深吸一口烟，他的头望向阳台外的卡塞尔，在刚刚那种烈度的战斗里，这附近的建筑都蒙着一层烟灰。

看起来颇有种战地破损美。

“我活了100多年了，这一百多年，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只剩下你这一个老家伙。”

“说真的，但凡我有机会，我真想去见他们。”校长昂热吐出烟圈，此刻的他比之前更虚弱，身体里的精气神在此刻，在只有老友的熟悉环境内，他柔软、苍老、带着丝丝死气。

“可我又怕他们责怪我，怪我……辜负了他们的生命，辜负了千万名屠龙者的牺牲。”

“不敢死，除了这些还有新一代的人，能接你班的人还成长起来吧。”“守夜人”一饮而尽，“左旭呢，路明非呢？他们……有机会的吧。”

“不知道。”

两人再度对视，校长昂热平静的说：“这一百年，拥有天赋的又不止他们俩……但结局，不都是新星升起，新星陨落……我们两个老不死还活着。”

校长昂热突然睁眼，内心里的情绪到这里抒发完毕，接下来他就像是要大刀阔斧的勇者。

那气势简直就是在说：要么生，要么死。

“我不想等了，我想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

“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人与龙这场纠葛了千年的战争。”

……

两人继续攀谈，对于彻底杀死龙王这件事，“守夜人”远没有校长昂热所想的那么乐观。

龙族几乎是永生的种族，在所有已知的信息里，还没有彻底杀死龙族的办法，只有将他们封印回“卵”中的办法。

“我们退无可退。”校长昂热吐了一口浊气，他先后拨通了恺撒和楚子航的电话。

等他挂了电话，“守夜人”说道：“看来你的计划已经十分详尽，那我就在学院，等待你的凯旋。”

“等我……回来。”校长昂热转身离去。

空气静置了一瞬，谁也不知道“守夜人”在这静置的几分钟里想的是什么。他看着校长昂热走向他的办公室。

影子很长，如他的年岁一样，也如他的孤独一样。

………………

卡塞尔，左旭寝室。

此刻的左旭躺在床上，已经洗漱完的他依旧感觉自己十分疲惫。

一整晚，感觉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多，两个视角进行【因果标定】，同时推进的内容简直就像是把4个小时乘以2，然后粗暴的塞进了他的大脑。

更重要是【灵魂同步】比起之前的【介入】更费心神。

因为思考是双倍的，处理事情的所需要的脑容量也是。

左旭吐了口浊气，他想起在回来的路上，他再度搪了一番楚子航，他还没想好要怎么不说假话的和楚子航说自己的事。

但楚子航对他说的【师兄弟之间，哪怕是一说出来就会死的秘密我也愿意扛下。】

【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就像张翠山和殷素素，帮结拜大哥金毛狮王谢逊扛下他的踪迹一样……】

——这两位可都死了……真不吉利。

——楚子航也算是透了底，左旭感觉找个合适的机会，也不是不能说。

随即，他又想起了路明非。

在他回到宿舍，见到路明非时，路明非冷不丁的说：【左旭，今晚算是我交的投名状了吧。】

【我们兄弟之间，无论对错，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会争取，做你最锋利的剑。】

【如果不能，那我就做可以让你永远信任的后盾。】

【总之，从今晚之后，我就彻底上了你这艘贼船了。】

——和我想的一样，路明非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说实话，在左旭和路明非打电话的时候，准备让他自己选的时候，左旭就已经预料到路明非会有的选择。

路明非又不是傻子，他的异常旁人不知道，但路明非这个每天朝夕相伴的人会不知道？！

他也没想过瞒很久，甚至，左旭心里的“阀门”是，只要路明非提，他就会说。

因为，他和路明非的信任是相互的。

当然，这个说不是全部和盘托出，肯定是会规避掉一些“穿越”、“系统”、“钟离”、这些元素的。

——路明非还真是让我感到安心。

——这小子，真的变了很多。

——而我也真的希望，他会彻底不再做“衰小孩”，彻底拥有自己的人生。

左旭翻了个身，他很清楚，按照龙族世界的剧情推进，此刻的校长昂热是在和恺撒进行沟通，准备让学生会带队再去“青铜城”。

不过这次也叫上了楚子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恺撒受了伤的缘故？

——还是因为，我和路明非都加入了狮心会？！

左旭没往下想，这件事明日自会有结果，此刻他要做的是仔仔细细的看一看仅他可见的金色对话框内之前弹出来的全新提示。

嗡……

左旭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提示，就像是古早的网络游戏里正在刷屏的聊天频道。

他看着这些提示，想：先从哪里开始呢？

——那就按时间顺序，先从【钟离模版】的融合度提升至30%，解锁的能力【地脉】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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