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阿尔忒弥斯亡国里的12死者
“阿尔忒弥斯的王国?”路明非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没听懂。
“不是王国,而是死亡的亡,意为死亡的过渡。”九条美桔子脸色有些难堪,但也尽可能的保持着笑容。
【阿尔忒弥斯的亡国】,
是她心底的秘密,是除了“小姐”之外从未被第三人知道的秘密。
此刻她告诉面前三人是为了自救,因为她很清楚,哪怕是他们“12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打得过面前的三人。
还有就是,“小姐”信任路明非,那她也信任路明非。
阿尔忒弥斯是宙斯的女儿,是阿波罗的孪生姐姐,但一般对神话没有研究的普通人眼中,她是月神,是狩猎之神,顶多知道她还是大自然女神。
路明非也是如此,他说:“阿尔忒弥斯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她妈……是生育的神?”路明非不解。
“我猜,你这两天收到成绩单的时候,会耷拉着脸问,为什么会挂科。”楚子航毫不留情面的指出路明非完全没好好上课。
在《神话流变与龙的关联》这门课上,讲过【阿尔忒弥斯】身上复杂的“神权”。
她是宙斯和勒托之女,更是奥林匹斯的十二位主神之一。
死亡也是她所掌握的诸多“神权”之一。
——不过她的死亡权能只针对女性啊。
左旭想到这一点,忽然联想到:藏匿于九条美桔子【灵魂】之中的11个“龙类”生物,难道都是女孩儿?
——曾经是女孩儿?
左旭严谨的重新措辞。
当他再度联想到“赫尔佐格”在日本的研究,他对九条美桔子多了几分心疼。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这11个女孩,包括九条美桔子都是试验品。
而她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一股寒意从左旭的脚底直冲他的天灵盖。
——很好,杀死赫尔佐格的理由+1。
“阿尔忒弥斯也拥有掌控女性死亡的权能。”楚子航显然也有些动容,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一点也不难猜那九条美桔子的和那11个“龙类”生物的关系。
“一个女性的死亡国度?”路明非还没明白过来,他盯着九条美桔子说:“所以,你召唤出来的其实是早就已经死去的……”
说到这,路明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想找补,但九条美桔子却笑着,元气满满的笑着说:“没错。她们都是我的朋友。”
“死去的,女生。”
“她们寄宿在我的【亡者国度】里……”九条美桔子的眼泪滴落,她的嘴唇颤抖。
她明明在“小姐”面前练习过很多次。
说出自己最痛苦的事,用来“脱敏”,让她不再困于过去,走向“今天”和“明天”。
但九条美桔子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出来。
她就像故意留在“昨天”的美梦,永远也不可能跨越12点的钟响,从“昨天”走向“今天"和“明天”。
“九条美桔子小姐,从此刻起,我希望你与我们坦诚。这样对你我都好。”左旭不就纠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因为一个经历过悲剧的人,不代表她就有“作恶”的免死金牌。
杀了人,她……无法逃脱卡塞尔对于“混血种”的制裁的。
这是程序正义。
“好的。”九条美桔子认命似的继续微笑。
这种泫然欲泣,这种柔弱小白花的既视感除了面前的三个“男人”,估计其他人肯定会对她起恻隐之心。
“你昨晚,让你的……”左旭本想用“龙类”生物,后还是改成了更和善的“朋友。”
“……让你的‘朋友’去杀了一个人?”
九条美桔子点头,承认,“是的。他该死。”
“他看不惯我找的人,想要欺负我找的人……他就是该死。”九条美桔子说的坦荡。
那种“我有错,但我不改”的状态,还真有种很早古的漫画“反派”的既视感。
“在厕所里的袭击,也是你?后面袭击我和楚子航的也是你?”左旭一边记录,一边询问。
九条美桔子压根就没想藏,她一一承认,甚至真诚的有点过头了。
不光对自己杀人、将人打残的事都交代了,甚至还非常自豪的说:“我是在保护路明非。”
“他是我要找的人!”
“你不允许受委屈。”
九条美桔子说的义正言辞,把路明非说蒙了。
左旭听到这也明白,杀人、动手这事已经没什么值得纠结的了。
接下来要谈的,就是左旭和九条美桔子的关系,以及九条美桔子的目的……
——她真的,单纯的就是来找路明非的?
——找到了之后呢?
——把人打晕了带到日本?
左旭的戒备是与生俱来的,对于没有取得他信任的人,对方说什么都是“存疑”的。
需要他的判断,或者找到印证的信息。
“说说你为什么找他。”左旭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路明非。
“‘小姐’找他,小姐让我找她。”九条美桔子说。
她的眼神在看到路明非的时候变得无比柔和,她的这种眼神是学的“小姐”的。
每当“小姐”向她说起路明非,眼神就会变得温柔,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
“小姐”是九条美桔子的人生里,对她最好的人。
既然“小姐”想,那九条美桔子可以为小姐做任何事。
“找到之后呢?你要做什么?”左旭再问。
“我要做的其实已经做完了。”九条美桔子说着,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变的毫无血色。
她温柔的笑着,看着路明非,仿佛要将他的脸彻底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小姐”让她找人,她找到了。
她在想:小姐,我把你借给我的力量给他了。
我种在了他的血液里,你可以轻易地感知到你的“九个太阳”在哪里。
“小姐”……
我好困。
“小姐”……
桔子没有辜负所托……
路明非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揽在了怀里,他忽然鼻子一酸有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心头盘旋。
左旭见着九条美桔子昏迷,解开了底下仓库的屏蔽器。
也是此刻楚子航在手机上接到了一份,他托苏茜帮忙,将视频文件整理成文字稿的信息。
当楚子航的目光落到这个信息的最后那几行字的时候,他整个人有点恍惚。
他下意识的让路明非撩开九条美桔子的雨衣。
在雨衣撩开的一瞬,不光是楚子航,连带着左旭、路明非的眼底都写满了震惊。
九条美桔子的身体上装满了弹孔,密密麻麻……
“她怎么能活的?”路明非的声音抖个不停。
而左旭已经看到了楚子航手机里的那行字:
【从上杉家出逃时,遭遇100余人的齐射。】
【后,坠海。】
【卡塞尔日本分部报告:绝无生还可能。】
左旭不信邪,把短信调到了最前面,姓名栏写着第十二号。
而照片,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花朵的小背心。
她在笑,眼睛有光,和刚刚的九条美桔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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