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梦？灵视！

楚子航的梦境。

瓢泼的雨，从天幕倾泻。

悲怆的感受几乎要冲出楚子航的胸腔。

他坐在那辆迈巴赫的车顶，望着已经消失的【尼伯龙根】，在暴雨中的高架桥上痛苦的咆哮。

他知道这是梦，他知道等他醒来眼前的一切就会结束。

但痛苦的情绪在这一刻，在楚子航的感官之中是真切的。

那种窒息感，那种悔恨，那种早知道我就不该对他恶言相向的情绪就像缠着他的“毒液”，哪怕到了今天，他已成年，依旧在侵扰着他的理智。

雨下的很大。

楚子航在窒息的感官中回忆起之前左旭对诺诺的嘱咐：

【遇到事情记得，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特别是遇到什么‘灵视’、幻境、绝境的时候……】

【默念我的名字。】

在绝望的“洪水”淹没人的理智之时，一切朝他抛来的可能，人都不会撒手。

而楚子航此刻就默念“左旭”的名字。

【左旭。】

第一声，无事发生。

【左旭！】

第二声，无事发生……

【左旭！！】

第三声，仍旧是无事发生。

楚子航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淹死的人，洪水要漫过他的理智，就跟过去一样，将他拽向无底的深渊。

漆黑的水就像是楚子航执行任务时游过的水库。

水底空无一物，就像他的心脏，在“那个男人”失去消息之后，就恒久的空了一块。

里面滋生的是歉疚，是后悔，是一种对于未尽之事的执念。

【如果执念能让人起死回生……】

楚子航想到了九条美桔子。

她在将人送上飞机之后，和来接人的卡塞尔研究员聊了几句，从对方嘴里，他知道了九条美桔子目前的状态是“逐步消亡”。

她的能量正在减弱，而她会在能量消减到无法负荷身体里那些“执念”，以及自身的时候彻底消失。

也就是，人类普遍认为的“死亡”。

楚子航的猜测是，她的执念结束了，所以她才会陷入这种“逐步消亡”的状态。

楚子航也问自己：我的执念还不够吗？

这只是一个非常轻微的念头，从产生到消亡不过一瞬。

可也是这一瞬，在楚子航的心里诞生了一个“可能”，如果真的能靠执念将人救回来呢？

楚子航闭上眼，他已经快习惯这一套“路径”。

当他沉入“水底”，他就会结束这场梦。

哗——！！

非常凌厉的入水声，而后转瞬间，楚子航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托举，在他睁眼的瞬间，如他所想的，左旭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两人端坐在那辆战损版的迈巴赫上。

楚子航愣怔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对梦进行加工……眼前的左旭是他加工出来的产物。

毕竟，之前他尝试默念左旭的名字，也只是一种尝试。

他又不是诺诺，怎么会相信真有人会骑着“七彩祥云”出现呢。

“发什么楞啊！”左旭的声音有些急促，“刚刚你在车顶，躺在那一动不动，给我吓得啊！”

“但凡你真的出什么事儿，我怎么和你妈交代？我怎么和你爸交代？”左旭的声音有些急促。

就在刚刚，他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迈巴赫的车顶。

眼前的楚子航就像是死在了车顶，动也不动。但凡不是还有呼吸，左旭还真以为楚子航死了呢。

“你真是左旭？”楚子航试探性的问。

他的梦里从来没出现过旁人……

“我不是左旭还能是谁！楚子航，大半夜你跑出来搞什么行为艺术？还淋雨，还迈巴赫？”

“不对，这辆战损版迈巴赫你就没花点钱拾掇起来……”左旭碎碎念起来。

楚子航抱住了他，笑着说：“你是左旭！”

“这个梦，变了！”

“你真的到我的梦里了……”

左旭听着楚子航颠三倒四的声音才意识到他现在正在楚子航的“灵视”之中。

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灵视。

因为【浮世之眼】压根就没有入梦的能力，只有进入“灵视”的权限。

更让他心慌、愣神的是，左旭刚刚说的那些并不是演出来的。

他是真的关心楚子航，同时，他也是真的想不起来在这之前，在进入这段“灵视”之前，他经历了什么。

那种“雾脑”的感觉就像是一段记忆直接被删除。

而他，做为记忆的主人却一无所知。

他凭空出现在这里，就像是突然被唤醒的“意识”。

——那我之前在做什么？

——等这场灵视结束，我会回到我的身体里吗？！

左旭心中咯噔一下。

自从回国，自从离龙2的“原剧情”展开的时间节点越来越近，他就越感觉到有一种“违和感”和失控感。

先是钟离失去响应，再是剧情改编，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提前梦中结识，再到九条美桔子为执念远渡重洋来找人。

今天……

左旭这才想到今天自己不是在南火车站吗？

刚和曼施坦因教授打完电话，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左旭的意识混沌，耳边似乎听不见楚子航在诉说他的情绪。

四周的雨变的更加密集，那速度就像是千万滴从天而降的雨水正按照左旭眨眼的频率正在同步组成某个画面。

左旭望向车窗，他眨眼，雨闪烁……

——画面？

——是一条龙？还是一棵树？！

左旭完全没注意到整个世界，包括他身边的楚子航都陷入了“时停”的状态，和之前校长盎然所释放的言灵【时间零】一样。

他只看到的雨水之中，有一棵无比庞大的黑色古树。

那种庞大不是画幅，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唯心的感觉。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那棵树就该是“庞大”的。

除此之外，左旭心中还诞生出了另一个词汇：堕落。

——什么鬼啊？

——树？庞大、堕落？

——世界树？

左旭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脑容量告急，即将过载、高温，瘫痪。

他快速的思考一些“没有营养”的内容。

从而让自己降温。

——但凡“博士”来，我怎么找都得撺掇他烧树……

“博士是谁？”小男孩的声音出现在左旭的耳边，“燃烧的世界树……”

“应该会很美吧？”

——小恶魔“路鸣泽”？

左旭心中一惊，他怎么能入侵楚子航的“灵视”？

这明显是出BUG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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