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疯了，都疯了
考舍排列如棺椁，新糊的窗纸透不进半分天光。
慕寒星看着眼前的术数考卷。
眼中一片茫然。
“啊？？”
“这题目……这题目……”
“这是什么题目啊？！！”
……
同一时间。
另一个考舍的叶庭，也看着考卷的第一问，陷入了呆滞。
历年考卷的所有题目，他都做过了。
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题目……
考的都什么呀？！
……
其他房间。
霏师妹、柳清、乃至所有考生……皆看着眼前的试卷第一题，一脸懵逼。
为什么会这么考呢？
出题人是谁啊？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这玩意，是他们学过的吗就考！
……
就连崔云绣，也是一脸懵逼。
但她的懵逼，却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犯了嘀咕：“咦？这题目，怎么如此眼熟？”
竟然跟江辰让他背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题目。
长得一模一样！
……
第一题。
今有一塔高百尺，塔顶同时释放两球，甲球重十斤，乙球重一斤。假设空气阻力可忽略，问：
一、两球落地之时，何球先至地面？
二、若塔高增至二百尺，两球落地时间之差为几何？
三、若甲球释放时初速度为每息五尺，问：甲球落地之时，乙球距地面几何尺？
……
光是这第一题，慕寒星就懵逼了。
他自幼博览群书。
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问题。
第一小问倒是不难。
一重一轻两球同时往下落，问哪个球先落地。
“重物先落地，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这第二问……”
“鬼知道落地时间之差是多少啊！！”
原地无能狂怒一阵过后。
慕寒星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
“考官敢这么出题，肯定是有他这么出题的道理！”
“一定存在某种解法！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
“听说秋闱考试的前面几题，都没什么难度……同理，这道题也不应存在什么太难的地方。”
“我做不出来，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
“没错！肯定是我还不够努力的原因！”
“我爹说了，我是当代最有可能成圣之人，只要我想做，天底下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这术数题肯定也是一样！”
就这么着，慕寒星跟这第一道题死磕了起来。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题目，天才的大脑飞速运转。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
他的眼中，出现了血丝。
他的头发，被自己抓得凌乱不堪，束发带掉落在地，整个人披头散发。
隐隐陷入某种绝望困境。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还是做不到……”
此时的慕寒星，显然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
少年啊，不管你有多么神通广大，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是你永远也无法做出来的。
就算是圣人也不例外。
哪怕你狂怒，哪怕你使出浑身解数，你也做不出不会的数学题，以及追不回变心的她（后面这句绝对不是对尊贵的读者大大说的，请自行忽略）。
……
另一个房间里。
叶庭面临着与慕寒星相同的困境。
不。
不如说，他的困境比慕寒星要更绝望一点。
毕竟是学院派，掌握着专业的答题思路。
比如，叶庭就知道，面对一时不会的题目，可以暂且先不去理会。
先把后面会做的题目做完。
再回过头来，写不会的题。
于是，叶庭就这么做了。
然而。
当他将目光看向第二题的时候。
第二题是个什么鬼？跳。
第三题……嘶……好像也不会……跳！
第四题……跳！
第五题……
跳！
跳！
跳！！！
跳跳跳跳跳！！！
当看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
叶庭的天塌了。
芜湖~
完辣！
一整张试卷没有一道题会做！
“是谁？”
“到底是谁！谁出的考卷？！”
“到底是谁？？”
……
“今年考生的情绪都有点狂躁啊……”
布政使大人在经过考舍的时候。
听见里面的不断传来考生们焦躁的吼声。
不禁摇了摇头。
很快，他穿过考舍，又穿过贡院的外帘区，来到了内帘区。
内帘区是考官们所在的地方。
负责的，是考生试卷的批改。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他们还比较清闲。
但今年，却不一样。
因为临时更改了考试试卷。
所以今年考官们还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那就是，对着试卷答案和过程，然后把题目弄懂。
然而此刻当布政使大人走进去。
却发现里面的每一个考官，都疯得差不多了。
有人双腿盘坐在桌子上，屁股上压着考卷，五心向天，不断做着招来的姿势。
“来，来才！来才！”
也有人坐在地上画着一些牛鬼蛇神的符号，布政使大人往那一站，那人也没反应，墨水顺着布政使大人的鞋子就画过去了。
嘴里喃喃念着：“数理不存在了……数理不存在了……”
甚至还有人在房间里面煮茶，用书当柴烧。
看见布政使大人脸色不对，那个人连忙端起茶壶杯子跑上前，说什么也要给布政使大人来上一杯。
“大人别生气，来，大人，喝茶，喝茶！”
然而壶嘴里倾倒出来的，却不是茶，而是墨汁。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望着这一切，布政使大人眼前阵阵发黑，旋即他怒不可遏。
距离他最近的泡茶考官，表情夸张，语气疯癫：
“泡茶呀大人，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咱们肚子里墨水还是太少了，有答案都看不懂题目……”
“大人，这些题目都是哪来的呀……嘿嘿……让那个人来当考官吧……嘿嘿……”
布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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