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声突变
说着，他给慕青衣倒上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谷主请用。”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道：“若这江州是一口锅，这江家便是这锅里的一尾活鱼，在锅里待得太久了，连水中冷热都无法分清。”
“江家，无论是江英雄，还是江辰，事到如今，皆已看不清这江州局势。”
“他们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就是这锅里最大的王，殊不知锅外饕客已经动筷，锅下柴火正旺。”
慕青衣听到这里冷静下来：“您说的对，对于这种人，我的确没必要和他们置气。”
“如今流言四起，正如同锅水才开始加热，初时还不痛不痒。”
“等水热到一定程度，江家等人自然会急得在在锅里弹跳不止，届时，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他们也自会上门来求我。”
医圣摸着胡子，露出笑容：“不错。”
“不出三日，江州的流言必然形成滚滚大势，在这大势之下，江家惶惶不可终日，自会来上门求我等。”
“我等只需要等待即可。”
两人相视而笑。
慕青衣感慨道：“还是您看得的透彻，这么看来，我还是太过心焦了。”
医圣道：“欲取天下者，心焦也是在所难免，不过比起江家，我最关心的事，还是……另外一件，这才是重中之重。”
慕青衣目光一凝：“您指的是？”
医圣点了点头，笑道：“消息已经证实了，老夫多年前的布局，如今，也该是到起作用的时候了。”
“好啊！”慕青衣双手按在桌上，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来的是谁？”
医圣嘴里吐出两个字：“洛王！”
“不是女帝亲自来，倒是可惜了……”慕青衣微微皱眉，但很快便释然了：“想来女帝也不可能亲自来。”
“只要我能活捉了那个女王爷！作用也是一样，女帝必然投鼠忌器！这天下岂非唾手可得？”
医圣看着慕青衣高兴的表情，心中暗暗摇头：‘这样一个喜怒之色溢于言表之人，纵使得了皇位，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但脸上却是不失半分礼数，躬身一礼道：“那老夫就在此提前恭喜谷主，大业可成。”
“免礼免礼！”慕青衣连连摆手，诚恳道：“若我慕家有朝一日当真能得以光复，您老功不可没。”
“呵呵……”医圣呵呵笑着，不置可否。
“接下来三日，还请谷主静候佳音。”
“且看他江家，能在这风浪之中，坚持多久！”
……
第二天，一切都和慕青衣与医圣两人预料的一般。
一夜之间，整个江州风声大变。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沿街走贩。
全都在争相谈论着，江辰在流江画舫上的暴行。
“想不到堂堂江州，还有如此目无王法之人！我辈必杀之而后快。”这是路过江州的游侠儿，在茶楼之中听闻此事之后，当场拍案发出的怒喝。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曲老如此风骨铮铮之人，下场竟如此凄惨！”这是在湖上打捞尸体的船上，中年文士发出的凄厉哭声。
“我定要万人血书！让江家血债血偿！”这是曲老的屋子里，头戴白布的曲老学生，发出的绝望嘶吼。
“……”
就连江府的大门上，都被人连夜泼满了粪水。
慕青衣驱车路过，臭味隔着二里都能闻见。
他摇了摇头，目露鄙夷。
“就这……还以为你江辰胆敢行事如此张狂，多有能耐呢。”
……
第三日。
风声范围持续扩大。
慕青衣随便走过任何一条街道上。
都能听见道路两旁的房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喝骂之声。
这简直比他一开始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舆情到了这种地步，便已经谁也无法遏制了。
就算皇帝，面临这种满城风雨的情况。
恐怕都坐不住。
因为这是百姓的声音。
当这些声音汇成洪流的时候，便几乎拥有了……改朝换代的力量。
毕竟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慕青衣听着那些咒骂江辰和江家的声音，感觉解气不少。
“啧……本来还期待你敢这么硬气，是埋伏着什么手段……这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
第四天。
风声突变。
让慕青衣大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拍桌而起。
看着着眼前几名被他派去搜集消息的亲信，他忍不住大声质问。
那几名亲信你看我，我看你，脸色皆是无比茫然。
“我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今江州各处，谈论江家的人，确实没了原来的激进。”
“虽然还在骂，但也多了不少坐壁上观的人。”
“据说那位号称凑齐万人血书的曲老门生，事到如今也才在血书之上，凑了寥寥数百个人的名字，那其中大部分，都还是最开始两天凑出来的。”
“还有这样的怪事？”慕青衣万分不解。
在他的预测之中，舆情一定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演愈烈的。
第二天就有人敢朝江家门口倒粪水。
第四天，有人敢跑江府中去刺杀江辰，他都丝毫不意外。
然而如今得到的结果，却大大低于了他的预期。
“不行，我得去亲自看见才行！”
……
慕青衣很快带上医圣，二人来到一个茶馆之中。
刚坐下，便听见隔壁桌上传来的交谈之声。
“这恶少犯下罪行，为何上面的官老爷们，还是迟迟不动手？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隐情个屁！没听到传闻里说了吗，那江辰都敢逼着柳知府磕头下跪，江州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啥？江辰还逼着柳知府给他下跪了？”
“怎么？你听的版本和我听的版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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