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啊……是……是对不起。”
刘大哈一看撞上的人，是个魁梧的汉子，本能的就弯下了腰，道歉连连。
那汉子听到刘大哈的道歉，又看着刘大哈那张脸歪嘴斜的长相，眼中闪过几分鄙夷。
当即骂了声“晦气”。
紧接着……
“heitui！”
一口老黄痰，就吐在刘大哈的脸上。
“赶紧滚！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老子废了你！”
刘大哈：“……”
直到汉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刘大哈这才抬起颤抖着的右手，把脸上的痰抹去。
他的五官挤成一团。
放在平时，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习惯。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格外难以接受。
甚至，他还感觉到一阵从心底翻涌上来的，久违的屈辱感。
街对面那个年轻乞丐笑得合不拢嘴的声音，又一次飘了过来。
“感谢感谢，感谢各位爷各位奶的打赏，各位真是太热情了。”
还有大妈发出打趣的声音：“诶哟，小伙子你不要谦虚啦，长那么帅气，又多才多艺。这都是你应该得的。”
“我也有个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吃得膘肥体壮的，你看你，都这么瘦了，大娘这里再给你几文钱，去吃顿好的，别饿着自己了。”
“诶诶，好嘞大娘，真是太热情了。”
“喂靓仔！阿伯我手紧冇银纸，啱啱执到几张金选票，益赏雷啦！莫真做了乞丐，都嗨扑街仔来的哇。”
“讲冇客气噻，唔求之不得咩。”
刘大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刘大哈注意到，江辰在收钱的同时，还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的味道。
刘大哈难受极了。
那和曾经饿了两天两夜的难受不一样，而是一种仿佛能摧毁他整个身心的难受感。
一条街，将同样是乞讨的两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
一边是门庭若市，一边却是冷请无比。
甚至，江辰背靠的那家茶馆，里面的老板，往日对他这样的乞丐都是撵狗似的嫌弃，恨不能拿着菜刀来撵人。
如今却笑呵呵地跑到江辰的面前奉茶。
“这位爷，好技艺，来，喝杯热茶，到我这茶馆里面坐坐如何？”
刘大哈：“……”
巨大的落差感，让这个讨了一辈子饭的乞丐再也忍不住。
他脸皮抽搐一阵，突然猛地把手上铁碗往地上一砸！
“凭什么！”
铁腕撞击体面，发出‘乒’的一声脆响。
惹得不少人朝他看来。
刘大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弯下腰，慌慌张张要去捡起铁碗。
然而弯腰的一瞬间。
却正好听到不远处带着儿子上街的妇女与儿子的对话。
“娘，那是什么人物？”
“孩子，那是废物！那不是正常人。你可得好好读书，不然你以后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废物。”
“娘，孩儿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
刘大哈忍无可忍，当即朝着那对母女吼道：“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谁知那妇人却是个硬茬，在愣了两秒钟之后，直接朝他骂开了。
“你个臭要饭的，敢骂老娘？”
话音落下，妇女身旁便走出两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摩拳擦掌朝他走来。
“敢得罪我们夫人，你个臭要饭的，嫌命长了是吧。”
刘大哈欺软怕硬的功夫，在真遇到狠茬子的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丝毫犹豫，撒腿就跑。
风声在耳边肆虐，打着赤脚却越跑越快，一下就跑过半条街，直到把那两个追来的大汉远远地甩在身后。
让身后的两个大汉都看傻了眼。
然而刘大哈明明摆脱了危险，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
跑赢了两个男人又怎么样？
那深深的屈辱感，不还是一样追了上来，像悬在头顶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着他不堪丑陋的灵魂，直将他抽成地上的一条野狗。
野狗还有骨头吃，而他却连讨饭的碗也弄丢了。
……
“好……好厉害。”
陆姬看着跑远了的狼狈乞丐，张大嘴巴，发出喃喃的声音。
当然，她不是惊异于那个乞丐竟然能跑这么快。
而是惊异于江辰的这出谋划。
她原本在看到江辰假扮成乞丐出现在刘大哈对面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江辰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然而江辰的整个计划，却是一环套着一环，完美地把刘大哈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从始至终，江辰只不过是在对方对面，用二胡拉了几曲罢了。
“如何？解气吗？”
陆姬偏头，看向小药罐。
“嗯！解气！”
小药罐用力地点头，连同她怀中的白公子，也像是能够听懂她的问话一样，发出畅快的一声猫叫。
“喵！！”
陆姬收回目光，感叹道：“真不愧是公子啊……又学到了。”
“嗯……”小药罐轻轻点头。
又看向江辰那边。
“公子要回来了，一会好好跟他说一声感谢吧。”
“好……诶？叫我们回去？”
陆姬话说到一半，眼瞅着江辰收起二胡准备遣散众人退场，却忽然朝她这边打了个手势，叫她们先回去。
……
江辰收起二胡，正打算离开。
先前的妇人小孩，以及壮汉，皆是他提前安排的演员。
配角已经依次完成任务退了场，他这个主演，自然也该到了让这出戏落幕的时候了。
然而当他朝街对面望去，却注意到对面的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正弯腰捡起地上的破碗。
同时还偏头朝他这里望过来，目光满是怨毒。
并向他打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有意思……”
江辰嘴角微微勾起。
本来经他这么一出，估摸着彼此因果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都已经打算退场，但架不住，有人要给自己加戏啊……
江辰朝陆姬小药罐两人那边打了个让她们回去的手势，扭头便跟上了刘大哈。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一处没人的巷子之中。
“小子，你是第一次干我们这一行吧，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吗？”
”你知道这一带街道，都是谁的地盘吗？！“
“你知道，你今天的作为，已经惹上了多大的麻烦了吗？！”
江辰前脚刚走进去，对面的老乞丐便迫不及待地朝江辰发出质问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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