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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最后的机会


小妙这个女人有很多优点,厨艺好,干活麻利,能说会道。

不过,她有点急功近利,她还喜欢占别人的便宜,能省劲,她不会绕远路。

有机会得到好的工作,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把跟她在一座桥上奔向唯一目标的人,毫不犹豫地挤到河里。

不过,她讨好男主人应该不是为了改换自己的保姆身份吧?

在我看来,她讨好男人就是达到自己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利用男人,利用完了就完了,没有以后。

小妙私下跟我示弱,她说大姐曾经对她说,家里其实想雇一个住家保姆,如果小妙干得好,就雇她做住家保姆,工资可能翻倍。

小妙苦着脸:“我干完活累一天,最不想回家对着那个懒虫,我一直想干住家保姆,可是用住家保姆的人家活儿多,一天累得要死,没时间休息。

“要不然就是单身老头用住家保姆,有的老头有歪心眼儿,我最膈应这样的老头,身上都是老人味。

“只有老许家,二哥没架子,老太太没脾气,我干活就舒心,红姐你在二哥二嫂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

我对小妙的话持同情态度。不过,有些女人向你示弱,就想在职场上压过你,更上一层楼。

当许夫人问我小妙的优缺点时,我只说了小妙的优点,没说缺点。

说句心里话,与其说我在帮小妙,不如说我在帮自己,我也是有私心的人,我不想在许夫人面前暴露我“搬弄是非”的一面。

哪怕我明天就离职,我也想留个好印象。

至于许家用不用小妙,许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用不用保姆,怎么用保姆,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会一样。

小妙试用期的最后一天,傍晚,她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丰盛的晚餐。

许先生要的牛排六分熟,智博要的牛排八分熟。小妙把要烤的牛排放在冷水里解冻。

许家大姐要的披萨,小妙已经在和面制作。

我问小妙:“给大娘准备了什么?”

小妙说:“那你就别管!”

她脸上是带着笑跟我说话的,但我觉得她的口气有些硬。

她自己也觉得口气硬了吧,随后她又加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转身出来,想收拾一下客厅和阳台。

小妙回身吩咐我:“哎,大姐让你收拾一下客厅,还有阳台——”

小妙的口气,大有已经是正式保姆的感觉,吩咐人的时候很有派。

案子上有两袋意大利面,小妙估计是要给老夫人做意面吧?

我没忍住,又叨叨起来。“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小妙头也不抬:“你忙你的去吧,做顿饭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我已经向厨房外走去,可还是觉得有必要叮嘱小妙一句:“意大利面有点硬,你煮的时候要多煮一会儿,大娘吃的面条不能用凉水拔,那就拔硬了,要放在一边晾凉——”

小妙不耐烦地冲我挥挥手,意思是:“赶紧滚蛋吧,啰嗦个甚?”

哎,忍不住又犯了大姐的错误,看来好为人师这个毛病不仅是大姐的错误,也是我的错误。

我悻悻地开始打扫客厅和阳台。

用抹布擦亮房间里的每一样家具,心情渐渐地好起来。

把家具上的灰尘拂掉,家具就一点点地凸显出本身的光泽,这感觉让人心动。

我干得来劲,还要擦拭玻璃。

老夫人从房里出来,招呼我:“那活儿你可别干,危险,改天找专业的人来擦吧。”

老夫人穿了一件黑色西裤,里面是件绣花的白衬衫,外面还罩了一件米色的风衣。

我问:“大娘你要出门啊?”

老夫人点点头:“你陪我去买花吧。”

我拿着助步器先下楼,在楼下等着老夫人。要是我在老夫人身后走,她就会着急。一着急就会迈错步,容易把自己绊倒。

老夫人穿着风衣,外面挺暖和。我忍不住问:“大娘你咋穿这么多?”

老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天凉了,我就得多穿点儿,要不然就冷。”

我说:“天凉了,我也就是穿一个长袖呗。”

老夫人说:“没法跟你们比,天凉了,我就得穿两件儿。我最不愿意过冬天,冬天穿的衣服太多,太沉,我觉得可累了。”

我想起前一阵儿伏天的时候,我热得坐在桌前吃饭都顺脸淌汗。

老夫人说你是干活累得满头满脸的汗?我说是热的,天气太热了。

老夫人羡慕地看着我:“年轻可真好啊,我可真羡慕你们还能出汗,我都好几年不出汗了,我身上总是凉。

“人老了,身上的热乎气儿就一点儿点儿的少了,没了——你想想,肉都没了,就剩骨头了,骨头棒子能热啥呀?要是身上胖点,多点肉,还能热乎点。

希望老夫人胖点,最起码不会这么怕冷。

在楼下小区,又遇到那些打扑克玩单杠遛鸟的老人们。

人群中有人喊:“小玫瑰,嘎哈去?”

老夫人笑着回应:“管得着吗?”

在单杠上玩耍的老头笑呵呵地:“哎呀,羡慕你啊,儿子给你雇了个保姆,天天伺候着,这小日子过得贼滋润!”

老夫人冲单杠上的老头说:“别跟我装了,你家想雇俩也能啊。”

那老头从单杠上轻巧地落到地上,陪着老夫人走了几步。“哎,我就喜欢自己过日子嘛,有个保姆全天‘监视’,哪能像现在这么自由啊!”

老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差点忘问你了,前两天咋回事啊,大半夜的你们家忽然唱起歌,狼哭鬼嚎地?”

老夫人说:“咋地呀,不行唱咋地?有能耐你也唱呀!”

老头说:“我唱啥呀,我五音不全,跑调——”

我想起许先生喝醉,在浴室唱歌的事情。

到花店买花。花店老板娘看到我们去了,一脸笑容。

“大娘咋这么长时间没来?干啥去了,不在我这儿买花儿啦?”

老夫人也笑:“别提啦,前一阵儿差点没死了。”

花店老板娘打量老夫人:“大娘病了咋地?看气色挺好啊。”

老夫人哎了一声:“前一阵可不住院了咋地——”

老夫人跟老板娘讲述,多亏我帮她打电话,送到医院治疗。

其实那件事我并没有帮多大的忙,只是打个电话。

老夫人买了花,我陪着她往家走。路上,她忽然问我:“红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相处?”

我诧异地看着老夫人:“没有啊,你好相处,大娘你咋这么问呢?”

老夫人盯着我的眼睛:“那你咋就不在我家干了?”

我笑了:“啊,大娘你问这事啊,你家要用全天的保姆,时间太长,我干不动,我当时到你家来,不是说好只做一顿饭嘛。”

老夫人说:“你干不动就歇歇,在我房间躺着,那屋子也不用成天的抹,都擦抹得没人味了,菜也不用做那么多,有俩足够了,一顿饭能吃多少啊——”

我摩挲着老夫人的肩膀:“大娘,要这样的话,你容我考虑考虑。”

说完我就愣住。我是在安慰大娘呢,还是在开玩笑呢?

华灯初上,小妙把饭菜端上餐桌,牛排,披萨,意面,红酒,都齐了。

餐桌正中放着一只细颈花瓶,花瓶里插着老夫人买回的一支红玫瑰。

大家都已经入座,可左等右等,许先生还没回来。

小妙忍不住问许家大姐。“大姐,我二哥呢,刚才不说下班了吗?”

大姐拿起筷子:“吃吧,别等了,海生刚才来电话,说不回来吃。”

小妙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还想询问大姐,但看大姐埋头吃饭,就没有再问。

老夫人问大女儿:“海生嘎哈去了?晚上有饭局啊?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喝的迷迷瞪瞪的,回来该撒酒疯了,半宿半夜的在浴室里唱歌。

“楼下人家老曹头儿都问我了,你们家干啥玩意?半夜狼哭鬼嚎的——赶紧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喝多了就别回来了。”

大姐笑了:“妈你别操心了,海生没喝酒,去省城,给他媳妇过节去了。”

小妙忍不住问:“过节不是明天吗?”

大姐说:“这不是提前预备着,明天一早上就开始过节嘛。”

大姐看着小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三天试用期过了——”

小妙豁然开朗,脸上满是惊喜地看着大姐。

大姐说:“我是觉得你不错,我要是雇主,肯定选你做保姆。不过,这是我兄弟家,等他们明天回来,看他们的意见吧。”

小妙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化。

智博闷头吃牛排,一声不吭地干饭。最近娜娜走了,智博也消停了。

小妙做的饭菜滋味不错,我和老夫人吃意大利面,别说,意大利面煮得挺软,应该是没用凉水透过。

客厅里电话响,小妙欲起身接电话,老夫人却吩咐我:“红啊,你去接电话。”

咦,老夫人听到客厅的座机响了?

我去客厅接起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找智博。

原来是娜娜打来的电话。

“智博呢?我找了他好几天,不是关机就是不接电话,他啥意思啊?想跟我分手就直说,以为我找不到帅哥?我甩了他许智博,身后马上一堆帅哥排队等着跟我约会。就我们老董家的身份地位,跟他许智博处对象是抬举他,他还不识抬举——”

我淡淡地回应:“稍等,我去叫智博——”

智博听说是娜娜打来的电话,没说什么,起身去了客厅。

隐约听见智博嗯啊地说话声,完全不似之前娜娜来的时候两人的黏糊劲。

小年轻的谈恋爱,黏糊的时候两个人捆在一起都嫌不紧密。说分手呢,互揭老底,啪啪抽脸,立马成仇人。

晚饭后,智博出去了,在门口跟谁说话。

是大许先生来了。

大概是每个周末,大许先生都来看望老母亲。以前我晚上不在许家做饭,不知道情况。

这次大许先生是一个人来的,长衫西裤,胳膊上搭着一件暗色的夹克。

司机老沈在他身后抬上来一些豆角,倭瓜,还有几个西瓜。都是大许先生农场里的蔬菜。

我走到门口,要接过老沈手里的蔬菜。

老沈看了我一眼。“我拿进去吧,怪沉的。”

他站在门口,用脚后跟蹭掉皮鞋,两手拎着那些蔬菜,送到厨房。

我要把倭瓜放到冰箱,他连忙摇头:“倭瓜别放冰箱,该不面了。”

他把两个沉甸甸的大倭瓜直接放到窗台上。

别说,金黄色的倭瓜放到窗台上,当摆设了,挺喜庆。

大许先生陪老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大姐在厨房切了西瓜,让我端到客厅。

我又拿了小半个西瓜,拿了小勺进客厅。把切的西瓜放在大许先生面前的茶桌上,把小半个西瓜递给老夫人,又把小勺交给她。

老夫人习惯用小勺抠着西瓜瓤吃。

大许先生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问老夫人:“妈,你也不问问我生意做的咋样?”

老夫人一边看电视,一边用小勺抠着西瓜瓤吃,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还用问呢,看你那脸就都知道了。”

大许先生用手掌蹭蹭自己的脸,他鬓角的一簇白发很耀眼。他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别人都说我脸上啥也看不出来——”

老夫人撇嘴:“是啊,我啥也没看出来,那就是说你没啥事呗。”

他们娘俩说话把我逗乐了。

隔一会儿,大许先生又说:“妈,有时间你说说你老儿子。”

老夫人口气冷淡:“我说他干嘛呀,他都40多岁的人了。”

大许先生有些嗔怪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就因为他活40多岁了,你得劝劝他,别天天不务正业,东溜达西逛荡。那天我上他办公室,你猜我看见啥了?”

老夫人偏向许先生:“你能看见啥?你看海生啥都是毛病。”

大许先生苦笑:“妈,我可没说屈他,他跟着那个小司机在办公室下跳棋呢,你说那影响多不好啊!”

老夫人淡淡地说:“在办公室下跳棋不正对吗,那你让他上局子里下跳棋去?”

大许先生忽然笑了:“妈,我算知道海生随谁了。”

老夫人淡淡一句:“随我呗。”

“你还知道啊?”

“我的老儿子,我当然知道。要是随别人,那就串种了,随我就对了。”

“妈,你太惯着你老儿子。

“大儿子,你就知足吧,你要是摊上一个天天跟你算计心眼,要跟你争权夺位的弟弟,你不更闹心?你脑袋从小就好使,那就用你一个脑袋呗。海生愿意玩就玩吧,人生就这么些年,他还能玩几年?”

大许先生有些不悦:“妈,我老弟把老董家那个项目整黄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才抢到这个项目?”

老夫人头也不抬,继续用小勺抠西瓜瓤。“黄了就黄了吧,咱家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还非得跟老董家做买卖?瞅他家姑娘娜娜那样,她爸也好不到哪去!”

大许先生忽然站起来。

我以为他生气要走。不料,大许先生来到老夫人身后,伸手轻轻给老夫人揉搓肩膀。

老夫人把头向后仰,靠在大许先生的怀里,轻声地问道:“别太累了,歇歇吧——”

我在门口换鞋要走的时候,大许先生忽然抬头看向我:“外面阴天了,可能要下雨,让司机小沈送你回去吧。”

大许先生说的司机小沈,就是司机老沈。

老沈比大哥小几岁,但他比我大几岁。

我下楼,看到大许先生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车门已经打开。老沈从车窗里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吧,大哥让我送你回去。”

外面果然阴天了。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

老沈开车平稳。在车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打量他的侧面,发现他虽然年龄比我大,但他身材很直溜,阴天天气闷热,他把袖子往上拽,露出的手腕,没有赘肉。

他应该是个天天锻炼的人吧?

他平常沉默寡言,总给人一种自律的感觉。

他记性好,三拐两拐,一路上都没碰上红灯,就驶进我居住的小区。

又是把我送到楼门口。我谢过他。

等我走进楼道里,老沈才开车走了。

他倒是挺有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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