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失踪的妈妈
大家就开始围拢过去,热切地想帮女生找回老妈。
女生哭唧唧地说:“我妈丢了,谁看见我妈了,快帮我找找我妈!”
女生这个年龄肯定是独生子,那她妈妈也就我的年龄,咋能丢呢?
我问女生:“你妈精神有问题吗?”
女生不高兴地白楞我一眼:“我妈好好的,没病。”
其他人也狐疑地问:“你妈没病咋能丢呢?你妈多大岁数啊?”
女生说:“不到五十岁——”
这事情有些好玩了。
坐在女生旁边座位上,一位戴眼镜的小哥对女生说:“给你妈打电话。”
女生说:“我打半天电话,我妈不接,现在还关机,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眼镜男说:“你妈刚才在白城火车站下车了,没啥危险呢?”
女生高声地问眼镜男:“不可能,我们不是去白城,我们是去大连!”
眼镜男说:“你妈真在白城下车,当时还把货架上的皮箱拿走。”
女生抬头往货架上看,只剩一个粉色的皮箱,是女生的皮箱。
女生说:“不可能,我妈在白城下车嘎哈?再说你咋不叫我呢?”
眼镜男说:“我叫你了,你妈不让我叫你。再说我叫你好几声,你睡得跟猪似的,也不醒啊,谁知道你们娘俩咋回事,我就没再叫你。”
女生不高兴地怼眼镜男:“你才猪呢!”
眼镜男又加了一句:“乘警还叫你了,你都没醒。你咋睡那么死呢?”
这回眼镜男没敢说猪。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第一,中年母亲不辞而别。
第二,母亲离开,不想让女儿知道,还把手机关了。
第三,母女关系不融洽。
大家纷纷给女生出主意,让她找乘警。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许先生打来的,我撤出人群,到一旁接电话。
许先生劈头就说:“红姐,家里丢东西了——”
妈呀,丢东西给我打电话?认为是我偷的呀?
我有些生气地问:“丢啥了?”
许先生说:“抹布全没了,所有抹布一个都没看着!”
他说话也太大喘气了,都不怪大许先生揍他。
我说:“抹布扔了。”
许先生吃惊地问:“扔了?都扔了?”
我说:“一个破抹布谁偷呀?都是我扔的,小娟说抹布一个月就要扔掉,昨天正好到日子,就扔掉了。”
许先生还难受呢:“没给我留一个?”
我说:“也没想到我今天放假,原计划是打算一早我到你家上工时,去超市买抹布的。”
许先生:“你现在买几块抹布给我送来吧。”
这个懒蛋子!你是祖宗啊,我都上火车了,还飞下去买抹布给你送去?让你干点活儿,得180个人给你打小旗儿!
我只好对许先生说:“我回大安了,在火车上呢,你让小军给你买!”
我把买抹布的任务安排给小军。
许先生叹口气:“小军跟大哥下乡了——”
我说:“那你让沈哥给你买。”
许先生说:“红姐呀,老沈那才不是物呢,就我大哥能支使动,现在你也能支使他,我是白扯,他最膈应我!”
我说:“楼下小铺应该有卖抹布的,你去小铺买。”
许先生说:“小铺能有卖的吗?”
这个笨蛋呢!
我说:“到小铺你问有没有抹布,没有抹布的话,你就买两条毛巾,回家用剪子剪成四份,就是四个抹布。要是没有毛巾,就买搓澡巾,买那种便宜的一两块钱的搓澡巾,当抹布最好使,记住了吗?”
许先生倒是回答得挺规矩:“记住了,你回家给大叔大婶带个好。”
电话终于挂断。
哎呀,我回趟家,还得替许先生张罗抹布的事!
这边,女生这里也有新情况,乘警来了,都是一水水的小年轻,帅,都扎着武装带,穿的制服,特酷。
我也凑过去,看看事情的进展情况。
一个乘警的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上面有影像。
是火车车厢的监控摄像,乘警给找出来了,东北乘警,这速度,太够意思了。
只见那段录像里,一个身穿红色长款大衣的女人,斜挎着一只黑色的坤包,手里提着一个拉杆箱,从女生的座位站起来,缓缓走过长长的车厢过道,走向车门。录像结束。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女生的母亲在白城下车了。
我还看明白了一件事,中年女人还挺年轻,挺时髦,她与女儿的分开,不是不得已,不是被人逼迫的,完全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事情变得复杂了,女人为啥抛弃了女儿,独自一人走了呢?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女生还是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辞而别。
但录像里她也看到,母亲绝对正常,旁坐的眼镜男要叫她女儿,母亲制止了眼镜男。说明母亲就是不想让女儿知道她离开。
为啥呀?
女生又向乘警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要火车站的录像,想知道母亲到底去没去白城,或者是不是失踪了。
开始乘警说有难度,后来终于抵不过女生的央求,隔了一段时间,乘警又来了,让女生留下电话和姓名,还有她母亲的电话和姓名。
以及女生的家庭住址,这就是属于报警,这样的话,白城的铁警就会按程序走,帮女生查找失踪的母亲。
但是,就在这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逆转,女生却说啥都不告诉乘警,她和母亲的个人信息。
天呢,这是啥事呀?逃犯?不敢把姓名和地址告诉乘警?
火车上热闹了,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乘警也开始严肃,可他越问女生,女生越不说,最后干脆嘴角紧闭,一句话都不说。
眼镜男就自告奋勇地去当说客,他开解女生:“你要是不敢说姓名、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那人家就给你当成逃犯了,就给你逮起来,你赶紧说吧。”
这些热心的乘客呀,也纷纷劝说女生。
女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终于把电话号码等等,都告诉了乘警。
火车过安广了,再有20多分钟就到大安。我希望在到达大安之前,能知道结局。
还真是心想事成啊,几个乘警又来了,告诉女生,她母亲在火车站逗留了一会儿,直接买了去通辽的火车票,上了往洮南去的火车,去通辽了。
女生恍然大悟似的说:“我妈真去通辽了?”
在乘警的询问下,女生道出了原委。
她的母亲和父亲最近关系不太好,女生和母亲结伴去大连打工。父亲开始不愿意,但也没拦住母亲。
母亲以前就在外地打工,好像认识了一个通辽的男人。母亲要跟父亲离婚,但父亲不同意,这些天总是争吵,有时候还动手打母亲。
女生要到大连打工,母亲就要跟着去大连,父亲最终同意了。但没想到,母亲却趁着女儿熟睡,在白城下车,去通辽了。
众人议论得更热火了。
有的乘客说:“过不到一起就散吧,吵啥打啥呀?谁离开谁不能活呀?”
有的乘客说:“夫妻感情不好,吵架动手那更是火上浇油,不如趁早散了,还能留个全尸。”
有的乘客说:“夫妻要仅仅是感情不和,这家庭还能将就,要是有一个有外心,那就老房子失火,没救了。”
还有一个中老年妇女乘客,她把问题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她说:“婚姻里吧,男人要是有外心,重回家庭,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多数女人不会再提这事。
“可如果要是女人有了外心,再重回家庭,那日子没个过,成天不是打就是骂,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快刀斩乱麻,赶紧到民政局扯证离婚,一拍两散,各奔前程,要不然捆到一起,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
乘客们聊得热乎,却把女生抛下了,没人管这个被母亲抛弃的女儿了。
只有那个眼镜男,在对女生嘘寒问暖。
我远远地看到女生哭了,用手背擦眼泪。眼镜男从背包里翻出一盒纸巾,递给女生。
女生开始不要,后来要了纸巾,一边抽哒哒地哭泣,一边用纸巾擦眼泪。
眼镜男呢,一直站在女生身边,陪伴着女生。
火车还在飞速地行驶。
车窗外的原野上,洁白的一片,全是厚厚的大雪。这几天白城附近的城乡县市都在下雪,据我大安的朋友说,大安下雪更大。
马上就要到家了,归心似箭。
车厢尽头的女生似乎不哭了,听眼镜男在说着什么,她还不时地点头。
我回到座位,拿起书刚看上没两行,手机又响了。
妈呀,又是那个不省心的许先生!
这是要干啥呀?我回个家都回不消停?
许先生在电话里问我:“红姐,你走到哪了?”
我说:“过了安广,快到大安了。”
许先生说:“我有个客户,要给我送点鱼——”
我心里说,你咋那么烦人呢,我好容易回家一次,上午坐车回去,晚上坐车回来了,就这几个小时,你还要让我给你到客户那里取鱼去?
你多大的老板呢?你是你大哥啊?就是大许先生我也不伺候!
却听许先生在电话里说:“红姐,我让他马上给你打电话,把鱼给大叔大婶送去,算是我们老许家一点心意,你不能不要啊,我妈嘱咐我,必须把鱼送到你家门口。我让客户直接到火车站接你,南站是不?”
我刚才还生气呢,现在,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有点小感动,不,是不小的感动。
许先生还是不错的,昨晚大许先生给他开会,我应该让老夫人给他解围。
下次,下次我一定让老夫人给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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