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两尊护法
一看见这一家子，本来还很放松的客人们纷纷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就连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钟婕和陈夫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霍昭身边，活像是两尊护法，至于那站在三人身后的霍殊，便是只待一声令下便大杀四方的煞神。
钟婕看着老夫人，唇角一勾：“你就是这侯府的老夫人，沈让的祖母啊？瞧着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之前我就想来你家一趟，昭昭顾念着你是长辈，不想闹得太难看，不愿意我过来，可你倒好，把她的善心和退让当软弱，就这样，还有脸端着所谓长辈的架子？”
钟婕这一上来便言辞激烈，老夫人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时间脸都青了。
但是面对着这气势汹汹的一家子，老夫人是打心底里的怕，故而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见老夫人不说话，钟婕又看向那个跟老夫人年纪差不多的人：“看你也是一把年纪，多少应该懂点事，没想到也是高看你了，在自己家逞威风不够，还逞到别人家了，你怎么不去大理寺跟人家断案啊？”
“上了年纪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怎么，觉得自己年纪大挨不了打了是不是？我家昭昭都说了，人家今天过来就不是为了演奏的，怎么，年纪大了听不见？”
方才多话那人，是雒阳城里有名的刻薄，她家儿媳和孙媳都吃了她不少的亏，此时听见她被骂，二人竟然隐隐面露痛快，仿佛是终于有人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一样。
钟婕这一番话说完，厅中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谁敢说话？
眼前这位可是唯一一位异姓王王妃！
更何况，云南王手上可是有兵权的，深受皇帝倚重，哪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见没人说话了，钟婕便拉着霍昭走了。
一过了隔在南北院之间的那扇门，钟婕就放慢了脚步，神情也柔和下来：“你这孩子，这回终于是学机灵了，知道回家叫人了！”
现在她想起来霍昭叫人回来时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暖呼呼的。
孩子遇上事儿，知道回家叫人，就说明在她心里，是真的把他们当家人，也是发自真心地信赖他们了！
这让钟婕如何能不开心呢？
霍昭左右看了看，道：“我就是没想到，母亲和娘还有哥哥都来了，这阵仗也太大了。”
“既然是要为你撑腰，那阵仗当然是越大越好了，不然我们过来干什么？”钟婕笑着道，“也就是你父亲和你爹不在家，要不然啊，他们俩指定也得跟着来！”
霍昭抿唇笑了。
——
北院。
老夫人那边的动静，也传到了荣禧堂。
知道霍家人阵势浩大地过来，沈钧急得不行，拔腿就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又觉得不对，想叫上郑氏一起，结果郑氏在屋里看书，连眉梢都没抬一下，更没有跟着他一起去的打算。
“夫人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看书了，咱们快过去吧！”
“急什么，”郑氏手下慢悠悠地翻过一页，“咱们两个这时候过去，你是想跟王妃吵，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跟王妃示弱？”
沈钧刚开始担心老夫人，这会儿被郑氏一问，顿时也愣住了。
跟钟婕吵，那就是直接把云南王府彻底得罪了，是万万不行的。
要是跟钟婕示弱，他一个大男人，也做不来这样的事。
“所以啊，夫人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郑氏冷笑一声：“叫我去替你们母子两个求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沈钧急得冒汗：“但也不能让我母亲一个人在那啊！我听说霍家来了三个人呢，这万一——”
“你是担心霍家动手？”郑氏道，“那你就想多了，霍家的人可不是傻子，他们只是来给昭昭撑场子的，叫他们把场子撑起来就行了，这时候咱们过去，情况只会更复杂。”
“再者说了，要不是你母亲先闹事，昭昭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沈钧长叹了口气，在郑氏身边坐下了：“我母亲也只是想着，儿媳妇那边请了雒阳最近风头正盛的乐师过来，想跟着一起热闹热闹，没什么坏心思啊！”
“说这话自己信吗，”郑氏抬眸瞟了他一眼，“你母亲没坏心思，事先怎么不跟昭昭商量商量？依我看，走到这一步全是你母亲自己作的！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你就去吧。”
沈钧哪敢去。
但他也真的放心不下自己的老母亲，连忙派了个下人过去守着，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跟他说。
注意到他的动作，郑氏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
——
老夫人那边，自从霍家人走了以后，老夫人请来的那些客人们也都各自找借口，争先恐后地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老夫人一个人独自垂泪。
也就是在这时候，沈钧总算是来了。
一看见自己儿子，老夫人这满腔的委屈总算是找到了个发泄口。
“你怎么才来啊！你母亲刚才差点就要交代到这儿了，你都不来！”
沈钧上前两步，心疼地扶住了老夫人：“儿子也是刚刚接到消息，这不是就来了吗，还请母亲勿怪。”
老夫人伏在案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现在来又有什么用！那霍家，把我的一张老脸扔到地上踩！我一把年纪了，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在自己家！霍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钧叹了口气，心头堵得近乎窒息。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如今看她哭成这样，沈钧这个为人子的自然心痛。
眼看着现在天色还早，沈钧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等沈让回来以后，去南院一趟。
再怎么着，老夫人也是长辈，不求霍昭孝敬，但也不该这么对待长辈不是！
这事情传出去，损的也是霍昭自己的名声啊！
沈钧觉得，今天霍昭也只是一时怒气上头，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自己稍一点拨，她自己就能明白。
更何况，不是还有沈让吗。
沈让素来聪明，即便霍昭不明白，他也能明白。
这么想着，沈钧劝道：“母亲放心，一会儿我就去那边，好好教训教训她，给你出气！”
听了这话，老夫人哭声渐歇：“当真？”
沈钧坚定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南院就她自己一个人，我去不太方便，等子容回来我就去！”
老夫人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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