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为数不多的鲜活
乘着马车走了许久，马车才缓缓停住。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众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入宫。
进了宫门以后，男子需要去面见皇帝，女子则是要去给皇后请安，就此分开。
舒凝霜和霍昭走在一起。
“真是奇了，这两人怎么走在一起了？”
“就是啊，我记得郡主跟云家的关系不好啊。”
“何止是不好呢，听说当初云家让郡主吃了不少苦头呢，现在这……不愧是郡主啊，就是有容人的气量。”
听着周遭的议论纷纷，舒凝霜扯了扯嘴角：“她们怎么总能找到夸你的角度？”
霍昭看了她一眼：“可能因为我是霍家人吧。”
只要站得够高，耳边听到的就都是赞誉。
舒凝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二人到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皇后笑得温和，“郡主，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前两天禧妃还说，想让你进宫坐坐呢。”
“禧妃娘娘这么挂念妾身，真是让妾身惶恐。”
如此寒暄了几句，霍昭和舒凝霜才去了外面，找了个地方坐下。
结果刚坐稳，茶还没喝进嘴里，舒凝霜突然抬头往霍昭身后看去。
霍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两个小公主正笑闹着朝她跑过来，她们身后不远处，禧妃正无奈地跟着。
待禧妃走到近前，霍昭和舒凝霜起身给她行礼。
“起来吧，坐。”
一行人坐下，禧妃忍不住道：“这养孩子还真是麻烦，本来我还以为这两个孩子性子好呢，原来最开始只是表象，你瞧瞧现在，跟疯猴子似的，一天到晚闲不住。”
这两个孩子刚接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乖巧，让吃就吃，让睡就睡，平时就安安静静地在她身边待着，结果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已经拴不住了。
霍昭看着那两个孩子在不远处玩闹的身影，道：“可能是之前被拘束得狠了吧，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
虽然是公主，是天潢贵胄，但是宫里的人见惯了天潢贵胄，心都木了，这些孩子没有庇护，日子自然不好过。
禧妃突然笑了：“你是不知道，自从本宫养了这两个孩子，陛下往本宫这儿来的次数更多了，其他人一看陛下喜欢孩子，三五天的功夫就把那些没有母亲的公主们都给领走了，现在啊，陛下可忙活了，但凡领了公主的宫殿，都得转一圈。”
现在，那些曾经生过公主但不想养，或者是没抢到公主的妃子们肠子都悔青了。
霍昭眼中笑意更深：“这是好事，想必娘娘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吧。”
“只是跟陛下商量了一下，”禧妃笑得狡黠，“毕竟是陛下自己的女儿，陛下以前看不见她们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而不是得为她们做些什么吗。”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的舒凝霜已经看傻眼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竟然还能坐下来聊孩子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强烈，惹得禧妃转头看她：“你怎么了，傻了？”
她跟舒凝霜，以前也有一段现在想起来叫人哭笑不得的往事。
当年，舒凝霜跟云菀的关系是最好的，曲铃也喜欢跟云菀在一起，但是无论怎么争，也争不过舒凝霜的位置，为此不知生了多少闷气。
结果这二人，被云菀算计得一个比一个狠。
现在倒是生出些许同病相怜的微妙情感。
舒凝霜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霍昭忍不住道：“娘娘要是没事，叫云夫人经常进宫来才是，毕竟你们两个，应该也挺有共同语言的吧？”
二人齐刷刷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道：“你挺会说话的。”
霍昭移开目光。
那二人话一出口，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年少的时候不曾犯过傻呢。
不过现在，她们都长大了。
年少时的争风吃醋，现在回想一番，已经是为数不多的鲜活。
“行了，我就是带她们出来转转，这就回去了，”禧妃道，“今天宫宴上，你得格外长个心眼儿。”
后面那句话，禧妃是跟霍昭说的。
霍昭点点头：“我明白。”
禧妃正准备离开，目光落到舒凝霜身上的时候，又顿住了。
过了片刻，禧妃道：“你啊，还是换个人跟吧。”
看着禧妃转身离开的身影，舒凝霜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什么意思？以前跟我抢云菀，现在又来抢你？”
霍昭身体微微后仰：“可别把我跟那位放在一起比，多晦气。”
舒凝霜自知失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等到皇后出来了，才跟着一起往设宴的地方而去。
这次宴会是接待使臣，不是平时的打打闹闹，宴席设在太极殿，各家的坐席也是安排好的，不许随意挪动。
等一家家都到齐了，南楚的六皇子和皇子妃才跟着礼官进殿，给皇帝进献国书和贡礼。
一番流程繁琐无比，但众人都不曾松懈。
好不容易等到流程结束，众人这才落座。
紧接着，丝竹声起，舞姬进场，宴会正式开始。
霍昭坐下以后，忍不住低声道：“我算是知道禧妃为什么不愿意来了。”
这样的场合虽然盛大，但是禧妃的地位不低，她要是想来见见世面，皇帝不会不答应。
本来霍昭还疑惑，这种场面禧妃竟然能忍住不掺和，现在才知道，人家是早就知道今天不好过了。
沈让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这恐怕只是其中一个缘由。”
说着，沈让抬了抬头，叫她看曲家的席面。
曲家的夫妻二人虽然同坐一席，但是二人的距离好像很远。
已然是表面夫妻也装不像了，可见这两颗心疏远到了什么地步。
霍昭收回目光，心中也忍不住感叹。
夫妻做到现在这份儿上，也真是少有的。
很快，酒过三巡，大殿上的气氛相比之前松快了不少。
但就在这时，南楚的皇子妃端着酒盏起了身：“这些日子多亏了霍家郡主，才让我好生领略了一番雒阳风光。”
说着，皇子妃朝着霍昭举了举酒盏：“这一杯，我敬郡主。”
霍昭也端起酒盏，但是还没喝下去，南楚的使臣便道：“郡主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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