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亲嘴？！
“仙长们，可算来了！”
一道声音从灯塔门口传来，沙哑得如砂纸摩擦，听了令人牙酸。
循声望去，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门框踉跄走出，右臂缠着的粗麻布已被血浸透成黑褐色。
那个老人举着油灯，缓缓靠近，带着混杂着腐臭的浓郁鱼腥味。
双目浑浊如死鱼目，嘴角有一道陈年疤痕延伸到耳根，说话时像蜈蚣般蠕动。
油灯在他枯枝般的手中摇晃，将那张布满沟壑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他，应该就是向宗门求助的守灯老人陈大壮了。
“ 老朽是陈大壮。昨晚，那个妖女又来害人！” 陈大壮说话时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说几下就喘几下，“老朽拼死逃命才活了下来。幸好年轻时，向一个仙人学过皮毛，懂得一些简单的术法。但，我的符箓也所剩无几了。”
说着，他打开了随身的破布袋。
“没事，老人家，我过会再给你画一些防身。”
林霜热心开口。
“多谢，多谢仙长！”
陈大壮抓着林霜的手道谢，感激涕零。
“诸位仙长，这里风大，随我去灯塔处避避吧。”
他佝偻着背，提着那盏昏黄的油灯，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
众人跟随老人走向那座歪斜的灰色灯塔，斑驳的石墙上爬满深褐色的藤状物。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个逼仄的圆形空间，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霉味。
中央摆着一张磨损严重的木桌，两把藤椅，角落里放着个小小的炉灶和几个破旧的木桶。
墙上挂着几个鱼干，还有一顶破旧的渔夫帽。
“寒舍简陋，让仙长们见笑了。”老人陈大壮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把油灯挂在门边的铁钩上，“我给诸位去烧些热水。”
“老人家，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带水。”田美笑着制止，温柔询问，“伤处给我看看，可否？”
“好，麻烦仙长了。”
布条解开时，苏玉棠倒吸一口凉气。
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边缘皮肤已经溃烂流脓，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更骇人的是，伤口周围布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心脏方向蔓延。
“是海魔之毒，要赶紧医治。”
苏玉棠掏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粉末立刻变成腥臭的黑水，不过伤口周围的黑纹却瞬间淡化了下去。
田美没有言语，出神地看着那个伤口，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柳遥也发现了异常：“这个伤口的形状……”
“那个女妖的指甲好长，弄得我痛死了！多谢仙长们！”
陈大壮抽泣着，放下了衣袖，盖住了伤口。
“渔民们的尸体在礁洞，仙长们要去看看吗？”
“好。”
田美颔首。
潮湿的礁洞中，洞外的海浪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呜咽般的低鸣。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上凝结着水珠，不时滴落在积水的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洞内的几具尸体并列横放着，覆盖着破烂的草席，散发出令人反胃的腐臭气息，混着浓烈的海腥味。
头个尸体是个中年男渔夫，半边脸已经被啃食殆尽，露出森白的颧骨和空洞的眼窝。
他的胸腔被粗暴地撕开，内脏不翼而飞，只剩下几段断裂的肋骨支棱着。
更骇人的是，他的嘴角被人用鱼线缝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一直扯到两边耳侧。
田美用剑尖挑开另一具女尸的伤口，腐烂的皮肉簌簌掉落：
“致命伤在咽喉，也是紫青色的，看起来像是中了海魔毒。”
她语气一顿，“不过，伤口切面太整齐了，不像是獠牙或兽爪……”
“等下，你们看这个——”
柳遥指尖往伤口处一指，一片磷光闪闪的鳞片飞出。
“是鲛人鳞！”苏玉棠惊呼，“传说东海有鲛人化妖，专食人肝脑……“
沈墨蹙眉：“不对，鲛人妖气不是这样……”
老人陈大壮一脸茫然地听着他们的争执。
“先布防，深入调查，不着急下定论。”
田美拍板，中止了争论。
根据老人陈大壮讲述，海魔经常在夜间出没。
为了防止海魔再次伤人，众人商议，轮流夜巡值班。
两人一组，境界高和境界低的搭档，每组分别巡逻两个小时：沈墨和苏玉棠，田美和柳遥，林霜和楚星。
子时。
海滩泛着幽幽蓝光，被月光唤醒的夜光藻随浪花起伏，将整片海岸线染成梦幻的蓝色。
潮湿的礁石上，田美正凝神巡视，斩霜剑在她腰侧发出细微的嗡鸣。突然——
“啊——”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她刚转身，就见柳遥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她扑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冲击力带得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跌在礁石上。
田美后背抵着坚硬的石面，而柳遥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
“呜——”
柳遥的唇瓣不偏不倚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遥整个人都僵住了。
唇下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冽的蜜桃般的香甜气息。
慌乱中，他想要撑起身子，手掌却不小心按在了田美的肩头，指腹下的肌肤柔滑如缎，令他头皮发麻。
“大，大师姐！”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小师妹，在紧张什么？你我都是女子，亲一下又没什么，又不是亲嘴。”
田美看着她那般紧张的样子，打趣道。
亲，亲嘴？！
柳遥愣愣地看向了她那道红润的唇，喉咙灼烧了起来。
“没摔傻吧？”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没有。”
柳遥慌乱摇头，发丝扫过田美的脸颊。
他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不小心又滑了一下，整个人再次跌进田美怀里。
这一次，他的鼻尖擦过田美的耳垂，温热的吐息直接喷吐在她的颈侧。
“对、对不起！”
柳遥耳根都红透了，声音细如蚊呐。
他感觉到她的手正稳稳扶在他的腰际，那温度几乎要透过衣料灼伤他的皮肤。
浪花在礁石边炸开，冰凉的海水溅湿了两人的裙摆。
田美忽然轻笑了一声，指尖轻轻拂去他被海风吹乱的刘海，温柔道：“地上滑，小心些。”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礁石上紧紧交叠，如同纠缠的藤蔓。
“……”
柳遥心脏小鹿乱撞，不知说什么，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灯塔顶层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如雨坠落。
两人对视一眼，御剑而起，朝灯塔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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