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该醒了
兰穗岁吻落在他的唇瓣。
余辰栎热烈回应，滚烫的唇舌用力地辗转吮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入腹中，刻进骨血。
极致的缠绵，成了用尽全力的告别。
兰穗岁的心被撞得微微一颤，来不及细想，便被他彻底夺去了呼吸，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汹涌带着悲伤的情潮。
直到肺里的空气被尽数掠夺，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余辰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一阵清冷的风拂过山巅，吹散了空气中的暧昧，也吹回了他眼底的清明与理智。
他伸手抚摸着兰穗岁泛红的脸颊，目光深邃，盛满了不舍与挣扎。
“穗岁，我的梦该醒了。”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轰然巨变。
连绵的青山，脚下的土地，都剧烈地扭曲波动，最后化作无数纷飞的光点，彻底破碎。
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他弹出，视野被刺目的白光吞噬。
余辰栎抬手遮挡，当光芒散去，视线重新聚焦时，一张熟悉脸庞映入眼帘。
兰穗岁快步上前，秀眉紧蹙，关切地打量着他：“什么情况？”
余辰栎定了定神，迅速整理思绪：“是幻境。”
兰穗岁心头一凛：“幻境？”
“余家有一位族人名叫余弘安，他的天赋便是制造幻境，能无限放大目标内心的执念，构筑出满足其所有幻想的世界，将人永远困在其中。”
兰穗岁心头一紧：“如果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会怎么样？”
“现实中的身体会变成活死人，意识永远囚禁于虚假的梦境，再也无法醒来。”
兰穗岁倒吸一口凉气，环顾四周，他们正处在由微光构成的封闭空间里。
“我们俩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此次的幻境是多人捆绑式的，”余辰栎看向不远处漂浮着模糊的光团，“只有所有被困者都成功脱离，幻境才算彻底解除，否则，只要还有一人深陷其中，我们谁也走不了。”
“你是如何察觉到幻境的？”
余辰栎摊开手掌，掌心地躺着一块通体漆黑的小石头。
“余弘安与我曾是兄弟，看来终究顾念着旧情，对我手下留情了。”
他握紧石头，语气复杂，“他给我留了字条和作为媒介的破境石，让我能识破虚妄。”
一开始余辰栎就知在幻境，只是……假象太过美好，他想任性一次，与兰穗岁安安稳稳地过上一日，也算是圆了遥不可及的梦。
肩上的责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若继续沉沦，几个人都会没命，他便抽离了。
兰穗岁收敛心神：“我们该如何做？”
余辰栎神色沉重：“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让所有人都脱离幻境，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陷得越深，到时候虚幻与真实的界限会变得更加模糊，想把人拉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他锐利的目光，眉头蹙起：“不对，怎么多了一个？”
兰穗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奇异的是被幕布遮挡的空间，在她凝神细看时，竟变得清晰可见。
她逐一扫过，看到了三个夫郎——陆赤华、上官昀、雪承望，还有余辰栎的弟弟余辰星，以及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是南宫奕。”
余辰栎诧异：“你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兰穗岁点了点头：“嗯。”
余辰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沉思片刻，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他们的执念是不是都与你有关？”
“嗯。”兰穗岁应了一声，心情沉重。
“拿着这个。”余辰栎将黑色的石头塞进兰穗岁手中，“我送你进入他们的幻境，你想办法将他们一个个拉出来。”
兰穗岁茫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正身处幻境之中。”余辰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旦戳破，就遭到强烈反噬，空间崩塌，被困者的意识会直接冲击成碎片，导致现实中的身体脑死亡。”
“在幻境中如果受伤或者死亡会怎么样？”
“现实中的身体会受到同等程度的损伤。”
“那……如果在他们幻境中的我死了，会有影响吗？”
余辰栎摇了摇头：“不知。我对幻境的了解，大多基于余弘安闲谈时所说，以及他纸条上的零星提醒，具体的规则，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兰穗岁的心沉了下去。
时间紧迫，没有具体章法，无异于摸着石头过河，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我相信你。”余辰栎看着她，目光坚定地给予鼓励，“记得速战速决。”
“想好先去帮谁了吗？”
兰穗岁在几个空间上快速扫过，最终，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场景上。
经过短暂的斟酌后，做出了选择：“陆赤华。”
余辰栎不再多言，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动一段晦涩的咒语。
兰穗岁手中的黑色石头陡然亮起，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她直接消失在原地。
意识回笼，兰穗岁坐在椅子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
眼前，陆赤华收回搭在她脉搏上的手，清俊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凝重。
“妻主……你中蛊了。”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对话，兰穗岁理清了头绪。
这是陆赤华的执念。
他对于当初她被聂玺锐掳走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他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及早诊断出她是被下了蛊，而非简单的梦游症，认为若是早早察觉，后续的一切或许都会有所不同。
“我判断不出是何种蛊，妻主之前奇怪的行为并非梦游，应是与此蛊有关。”陆赤华的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忧愁与自责, “妻主别担心，我这就写信给三爹爹，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
兰穗岁心中一动。
原来在幻境里，陆赤华略懂蛊术，却远未到精通的地步。
恰恰是他内心深处能力不足的写照。
夫郎们被聚集到了一起。
兰穗岁静静地坐着，一边听着众人的讨论，一边飞速思考着对策。
应纾年率先做出判断：“此事，恐怕那三人脱不了干系。”
白漓宴分析：“聂玺锐与向远嘉二人下蛊的可能性最大。”
叶懿行满脸忐忑：“这蛊虫……会对穗岁的身体有危害吗？”
陆赤华摇头：“暂时没有发现对身体机能的损伤行为。”
上官呁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既然如此，还等什么？直接将二人抓起来严刑逼供。”
兰穗岁收回纷乱的思绪，目光在众人焦急的脸上扫过。
时间宝贵，她必须主动出击，引导陆赤华走出遗憾的牢笼。
她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是聂玺锐下的蛊。”
众人皆是一惊，方黎木急忙问：“妻主，你知道？”
兰穗岁没有回答，而是着陆赤华：“你可知……共生蛊？”
陆赤华的脸色倏然一白：“共生蛊二人，生死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下蛊者可凭意念操控被下蛊者，令其神志尽失，沦为傀儡。反之，若被下蛊者身死，下蛊之人亦会毙命，且伤害还能转移。”
“好恶毒的蛊。”叶懿行一拳砸在桌案上，他眼中的怒火要化为实质。
上官呁眉头紧锁：“赤华，你可有破解之法？”
陆赤华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力：“我对蛊术一道了解不深，不敢妄动，不过已传信告知三爹爹，他于蛊之一道颇有建树，想来不日便会有回音。”
等待永远是最熬人的。
兰穗岁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焦灼的面庞，心中有了计较。
“金一费尽心机给我下蛊，目的是为了打开界门，回到他的国家。只要他有所求，我们就有谈判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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