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地狱烈火
抬棺而战，不死不休？
赵子虎闻言，不由好奇看着林羽，见他表情坚定，心下方知自家主公并没有在开玩笑。
于是，赵子虎不由也多了几分认真。
他的神情坚毅，双手抱拳：“请主公放心，子虎必定竭力尽忠，死而后已！”
林羽却摇了摇头：“将军此去，顶多重伤。只要善用我所说的阵法，想死未免还是有些难度的。”
赵子虎好不容易酝酿的那股壮烈之情，顿时被抵消了大半，好悬差点儿没从马上摔下来。
“主公？”
“不要有心理负担，放手去做即可！”
林羽这回脸上满是骄傲之色：“能勘破不才计谋之人，在这世上只怕还没生出来。”
他也难得地傲气了一回。
（都是为了激励士气，否则林羽还当真拉不下这张脸呢！）
感受到了主公的铮铮傲骨，赵子虎再度双手抱拳：“主公！酒且温着，某去去便回！”
哦？
看得出来，赵子虎这家伙更擅长激励士气啊！
他这一席话刚说出口，士兵们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毕竟，赵子虎可是有“温酒夜劫营”的威名在先啊！
这一次，再度“温酒”，只怕又要创下新的传说。
士兵们自然与有荣焉，士气高昂得不像话。
至此，林羽才满意地微微颔首：“士气充沛，三军战士用命。可以一战了。”
一声令下，众将士各自进入位置，静待时机。
……
牛二在坑道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地道深处的空气浑浊不堪，即便地道口已经在全力抽风了，也不济于事。
“快了！就剩不到一丈了！”
身边人给他不住打气。
他憋着一股子牛劲儿，一铲子一铲子……终于，铲子上的阻滞感消失了，像是全力挥出去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挖……挖通了？”
牛二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下一刻，清新的空气从缝隙处扑了进来，让牛二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挖……”
牛二张开了嘴，兴奋地大声喊着。
然而，他才刚刚发出了一个音节，嘴巴就被滚滚的泥沙给堵住了。
原本只有铜钱大小的缝隙，霎时间变成了门板大小。
强光如利剑一样洒落，让牛二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不等他将嘴里的泥沙啐干净，一桶桶的火油被倒灌了进来，呛进了牛二的嗓子里，令他喉咙火辣辣地发疼。
“被发现了！”
然而，此时的牛二，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预警。
下一秒，正在燃烧着的火把被丢进了地道，遍地的火油被“轰”一声彻底引燃了。
如同一条正在复苏的、从地底钻出的火焰聚拢一般，火焰迅速窜向了地道的另一边。
依旧毫无察觉、正在使劲儿抽风的力士们，是继地道中挖掘小队之后的第二个牺牲品。
然后是蹲守在地道，手持短刀、手盾准备突进的精锐士兵们。
炙热的火焰，平等地炙烤、焚烧着每个被它触及的人类。
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吼，就彻底沦为了人形火炬。
火焰从地道口喷薄而出，尾焰甚至高达数米，即便隔着十好几米依旧能够感受到铺天的热浪。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地龙……不，是地火龙……”
辎重营的老卒子吓得一屁股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完了，完了……地火龙老爷发怒了！”
一席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心中恐慌难安。
在这个愚昧的时代，往往那些无法被科学所解释的事情，都会被冠上神学的逻辑。
而眼下，从地道之中喷薄而出的火焰，正好成为了神话的最佳载体。
辎重营彻底炸锅了。
无数人在惶恐地奔走着，几如无头苍蝇一样。
而这种恐慌的情绪，不断在人群之中蔓延。
很快，整个后军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正在阵前指挥佯攻的林镇雄，为了“假戏真做”，能够最大程度上吸引皇城守卫们的注意力，不得不亲临前线，指挥众人作战。
虽然是佯攻，但他投入的军力可不小。
回鹘人、倭人都各自排出了精锐部队，参与到了战斗之中。
其中，回鹘人的长弓射手相当犀利，即便远离城墙四百步，依旧能够取得不小的命中。
长箭遮天蔽日，将城墙上的守军一片片地射倒。
而倭人由于身材上的便捷，比寻常士兵都要矮小许多，所以在攀爬云梯、绳索的时候，具有先天优势。
在回鹘长弓支援最激烈的时候，倭人的“特攻队”甚至登上了城墙，将守城的士兵们压着打，逼迫他们退回到了女墙墙根。
当林镇雄在看到这一成果之后，不由眼色一变，立即加大了部队的投入。
他是真没想到，原本自己只是想打个佯攻的，回鹘人和倭人配合竟然会这么凶狠，硬生生给打出来了一个机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儿郎们，上！荣华富贵，就在今日！”
林镇雄拔出了他的佩刀，用激昂的声音鼓舞着众人。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林镇雄终于将他麾下最精贵的前锋营压上了锋线。
地道是奇招，攻城是正手。
奇正相辅，则事能成矣。
为了能够鼓舞士气，林镇雄甚至也亲自上了前线，做出了要跟士兵们共同进退的样子。
这种以身犯险的激励方式是立竿见影的。
将士们山呼海啸着，不计生死，以一种近乎狂热的态度朝着皇城发动着一次次猛攻。
而城墙上的守军，也同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造起了一道岌岌可危、但却又坚如磐石的防线。
虽然，这条防线时时刻刻都在不断有人倒下，也在不断进行收缩。
但却依旧没有溃散。
胜利的天平，开始了最为激烈的一次动荡。
每一次的倾斜，都代表着双方正在不断往天平上押注。
而每一次的押注，都在不断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正在这时候，地火龙的消息传递到了林镇雄的耳中。
他的心顿时一紧，好似被重锤狠狠敲击：“你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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