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活尸


最先起身的僧人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露出锁骨处深可见骨的咬痕。

他腐臭的手掌擦着慕容浅耳畔抓过,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肉。

紧接着,更多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直立而起,破损的僧袍下渗出黑紫色尸液,整齐划一地朝着她步步逼近。

“尝尝被撕成碎片的滋味吧!”  广海扭曲的脸上裂开可怖的笑容,操控着尸群将慕容浅围得水泄不通。

慕容浅银牙紧咬,袖中寒芒骤闪,道剑如游龙般割裂空气。

剑锋所过之处,腐肉飞溅,一具具活尸被斩断脖颈、劈碎胸骨,黑紫色的尸液溅在她染血的衣襟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响。

她旋身挥剑,在尸群中撕开一道缺口,可后方的活尸却踩着同伴残骸,如潮水般继续涌来。

广海癫狂的笑声在殿内回荡:“挣扎吧!耗尽灵力,就是你的死期!”

慕容浅喘息着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殿柱。

看着四面八方围拢的活尸,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盘膝坐下。双手如蝶翼翻飞,快速掐出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乾坤借法,灵光现!”

刹那间,璀璨的金色光芒从她周身迸发,形成一道巨大的灵光罩,将蜂拥而至的活尸震退数步。

活尸们撞上光罩,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肉在金光中冒着青烟,渐渐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慕容浅的灵光罩在活尸的撞击下剧烈震颤,金芒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绸缎,不断泛起细碎的涟漪。

她咬着下唇,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掐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涌出的灵力却如将尽的油灯,愈发微弱。

广海见状,脸上浮现出阴鸷的狞笑。

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向空中,在空中化作一张狰狞的血网。

“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厉喝,那些原本已经被金光灼伤的活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它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凸起条条青筋,如同无数条蚯蚓在蠕动。

指甲疯长,变成半尺长的利爪,闪烁着幽蓝的毒光。

溃烂的伤口中更是不断涌出黑色的黏液,所到之处,青砖瞬间被腐蚀出深坑。

变异后的活尸们眼中泛起疯狂的红光,悍不畏死地扑向灵光罩。

它们用利爪抓挠,用牙齿啃咬,甚至不惜自爆身体。

每一次撞击,都让灵光罩的金芒黯淡几分。

黑紫色的尸液顺着罩壁缓缓流淌,将金光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活尸们利爪抓挠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丧钟在耳边回荡。

她的灵力几乎枯竭,小腹的伤口仍在汩汩渗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终究还是小瞧了人心的险恶。。。"  她喃喃自语,满心皆是懊悔。

若不是轻信了老住持濒死的谎言,又怎会被偷袭得手?

如今身陷绝境,才明白这世间比妖邪更可怕的,是藏在慈悲表象下的恶意。

意识渐渐模糊,记忆却愈发清晰。

她仿佛又回到了青山观的月夜,清辉洒在古松间,师兄弟们的笑语犹在耳畔。

那时的修炼岁月,纯粹而安宁,哪有这般惊心动魄的生死危机?

裴子慕送她回侯府的场景也浮现眼前,他坐在轮椅上,眼神温柔而坚定,轻声承诺:"明日,我来接你。"

可如今,破碎的灵光罩外,广海正露出贪婪的狞笑,活尸们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她怕是再也等不到那个约定的时辰了。

活尸群层层叠叠扑来,腐烂的手掌在光罩表面抓挠出密密麻麻的白痕,腥臭尸液顺着裂痕缓缓渗入。

小腹伤口处的血如泉涌,染红了身下青砖,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灵力近乎枯竭,眼前黑影不断晃动,意识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她知道,这道灵光罩撑不了多久了,而广海那充满恶意的目光,正透过不断变薄的金光,死死地盯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千钧一发之际,护国寺朱漆山门轰然炸裂!

飞散的木屑中,裴子慕端坐在轮椅上,双眼迸射冷芒。

他的发在夜风中狂舞,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仿佛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轮椅两侧架着寒光凛凛的长枪,枪杆上还凝结着未干的暗红血迹。

"随本王冲!"

三百铁骑如黑色洪流碾碎门槛,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这些从北境战场浴血归来的将士,铠甲上沾着北疆蛮夷的血,刀刃豁口处泛着寒光。

他们周身萦绕着浓稠如实质的杀气,那是历经百场血战、手刃万千敌寇才淬炼出的修罗之气,竟让逼近的活尸们齐齐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窝里流露出本能的恐惧。

裴子慕猛地推动轮椅,玄铁与青砖摩擦出耀眼火花。

他单手握住长枪横扫,枪风过处,活尸们的头颅如西瓜般爆裂,黑紫色脑浆溅满墙壁。

王虎挥舞着厚重的斩马刀,刀锋劈开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将僧人模样的活尸连人带袈裟劈成两半。

镇北军齐声怒吼:"镇北!镇北!"  声浪如滚滚惊雷,震得殿内烛火尽灭,梁柱上的金漆大片剥落。

广海见状面色骤变,溃烂的右脸抽搐不止:"凡夫俗子也敢坏我好事!"

他怒目圆睁,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翻飞接连结印。

刹那间,整座护国寺被浓稠如墨的黑雾笼罩,能见度不足三尺。

雾气中传来阵阵阴森的鬼哭狼嚎,隐隐绰绰间,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物张牙舞爪地显现。

它们或缺胳膊少腿,或七窍流血,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就凭你们,能抵挡得住这万千阴魂?”  广海癫狂的笑声在雾中回荡,充满了挑衅与得意。

然而,镇北军将士们目光如炬,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

裴子慕端坐在玄铁轮椅上,墨发在夜风中飞扬,眼神坚定如磐石。

他握紧手中长枪,大喝一声:“镇北军听令,随我冲!”

三百铁骑齐声怒吼,如黑色洪流般冲进迷雾。

他们身披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中兵器更是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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