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寂灭尽头
狂风席卷，天地色变。
天仙城内，浩然正气与寂灭之力交锋，两股截然不同的法则碰撞之际，竟让虚空不断震颤，发出撕裂般的呜鸣。
苏呈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影竟瞬间模糊，随即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灭空站在远处观战，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空间之力？”
在九天世界，空间法则早已失传，除了自己觉醒空间神通之外，还从未见过有人使用空间之力。
可此刻，苏呈竟然凭空消失，宛如无视空间的束缚，瞬息之间便降临在寂灭仙人身前。
寂灭仙人抬眸，正要做出应对，但苏呈的攻击已然降临。
“天光战王拳！”
苏呈一声低喝，周身浩然正气翻腾，金光汇聚成无数道巨大的金色拳影，如万千天王同时出拳，浩浩荡荡，拳势盖压天地。
轰轰轰！
每一拳都如天崩地裂，每一击都带着足以撕裂山河的力量。
强如寂灭仙人，此刻也不敢硬接，脚步一错，身形掠向高空，同时抬手施展神通，企图抵挡苏呈的攻势。
“原来如此，如此恐怖的实力，难怪广乐会败下阵来……不过我和他可不一样……”
寂灭仙人双目冰冷，掌心轻轻一抬，寂灭之力凝聚，化作一片漆黑无光的寂灭风暴，猛然朝苏呈席卷而去。
“寂灭神通，湮灭。”
轰！
黑白交错的寂灭风暴瞬间吞噬苏呈的拳影，那浩浩荡荡的天光战王拳，在触及寂灭风暴的刹那，竟然直接被吞噬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甚至连那股浩然正气，都在瞬间化作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呈眸光微凝，心中微微一沉。
“寂灭之道，竟然能够直接消弭我的正气……”
寂灭仙人冷冷望着他，缓缓开口：
“你的浩然正气确实非凡，可在‘寂灭’面前，它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在我的领域之内，凡是你想要施展的招式，都会在出手之前，彻底消亡。”
苏呈抬头，望着四周，发现寂灭仙人的气息已经蔓延至整个战场，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寂灭法则所覆盖，连灵气的流动都变得极为缓慢，甚至隐隐有被抹除的迹象。
“灭虚。”
寂灭仙人屈指一弹，寂灭之力扩散，天地间的一切颜色都在逐渐消失，四周的虚空在寂灭之力的影响下，竟然直接崩塌。
天地消亡，连虚空都不复存在。
“这样一来，你引以为傲的空间法则便无法使用了。”
寂灭仙人淡然说道。
苏呈心中惊讶不已：
“连虚空都能被湮灭……他的寂灭之力，凌驾于空间法则之上吗？”
他目光微凝，知晓自己若是贸然再出招，只怕真的会如寂灭仙人所言，任何攻击都将在施展前被彻底消亡。
“既然空间法则无法使用……”
苏呈目光一闪，脚步猛然一踏。
雷光炸裂！
下一瞬，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消失在原地。
雷斑驳影步！
既然无法强攻，那便以速度化解！
苏呈的身影在虚空中不断闪烁，快得几乎连寂灭仙人的目光都难以捕捉，每一次闪避，都会在原地留下残影，而真正的苏呈，却已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身法也修炼的如此娴熟，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寂灭仙人眉头微微皱起，黑白二色的寂灭之力追在苏呈身后。
苏呈身影不断穿梭，雷光交错，与寂灭之力的扩散相互抗衡，每一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湮灭，逼得寂灭仙人不得不不断变换寂灭之力的覆盖范围。
寂灭之意虽强横，却奈何不了苏呈的速度！
然而，苏呈的招式虽霸道，却也无法突破寂灭仙人的湮灭领域。
战局，竟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就连宗主大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吗？”
一旁观战的灭空，目光闪烁，心中震惊不已，他能感受到，比起自己上一次见到苏呈，苏呈的实力似乎又变强了。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灭空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此刻，战斗仍在继续。
寂灭仙人眯起双眼，手掌缓缓抬起，目光终于流露出一丝认真之色。
“苏宗主，就让你看看吧，寂灭之道的真意……”
他深吸一口气，寂灭之力猛然暴涨，整个天仙城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下一瞬，他竟然彻底抹除了整个战场的“时间流动”。
苏呈正要再度穿梭，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雷斑驳影步，步伐竟然变得无比缓慢。
寂灭仙人冷冷开口：
“速度快又如何？若是‘时间’也一并湮灭呢？”
他抬手按下，一股足以彻底吞噬一切的寂灭之力，轰然笼罩苏呈。
轰！
天地崩塌，寂灭之力宛如无形的黑潮，瞬息间吞噬整片战场。
苏呈身形猛然一滞，雷斑驳影步的光影在他周围交错，却无法再发动下一步挪移。
时间，已然停滞！
寂灭仙人立于虚空之上，双目冰冷，五指缓缓合拢。
“速度再快，若时间被寂灭，你……还能逃到哪里？”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在这片时间已然湮灭的领域中，苏呈的所有身法、闪避手段，尽数失效。
黑白交错的寂灭之力以苏呈为中心凝聚，宛如一张吞噬万物的黑洞，将苏呈完全包裹其中。
“宗主大人的道意……更上一层了……”
远处观战的灭空心中大喜，过去的寂灭仙人在与他战斗时，就曾展现过湮灭虚空的力量，可如今，寂灭仙人竟是连时间也凌驾了吗？
“这便是合道境强者的战斗吗……永谊王，会赢吗？”
夏侯丰眼神凝重，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震撼。
面对被湮灭的时间，苏呈双目微凝，内心却没有丝毫慌乱。
“时间湮灭吗？”
苏呈低声喃喃，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确实……有些棘手。”
苏呈的手中，一枚玉质扳指缓缓发出辉光，在那道辉光下，苏呈的时间仿佛恢复了正常，雷光再次于苏呈的脚底闪耀，
“什么？”
寂灭仙人瞳孔微缩，他本以为苏呈无法挣脱时间湮灭，哪怕是合道境巅峰强者，面对此招都难以反抗，可苏呈，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呈微微一笑，他如今对于世界本源的掌控已经越来越深，他将临仙境覆盖于自己的体周，脱出被湮灭时间的九天大陆。
这样一来，苏呈身处的时间是临仙境内的时间，他的动作也就自然恢复正常了。
“寂灭仙人，你的道……还杀不了我。”
苏呈身形再现，一剑横斩，湛卢剑上浩然正气奔涌，剑光宛如破晓的晨曦，照亮整片天地。
“斩命！”
剑气破空而出，直接斩向寂灭仙人，黑白寂灭风暴与浩然剑光猛烈碰撞，天地间竟然出现了一片难以形容的裂缝。
“你，果然很强。”
寂灭仙人低声说道，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
“虚无归寂！”
轰！
寂灭之力瞬间暴涨，整个天仙城的天地灵气都被彻底剥离，甚至连远处残存的大乾军将士，也开始在寂灭之力的影响下逐渐虚化，仿佛随时都会被彻底抹除。
苏呈心神微微一凝。
“寂灭之道……竟能直接吞噬整个天地的存在？”
苏呈长吸一口气，“帝威术”瞬间发动，浩瀚帝威轰然降临，他身后浮现一尊虚幻的帝影，苏呈的剑意也再次得到增强。
湛卢剑上金光大作，浩然正气与帝威交融，化作无可匹敌的一剑。
“贯天！”
剑光纵横，直斩天地，寂灭仙人眼神凝重，双掌合拢，寂灭之力凝聚至极限，疯狂压制这一剑。
轰！
天地颤抖，剑光与寂灭之力剧烈对撞，整个天仙城的空间都在这一刻彻底扭曲，一旁观战的灭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力量……已经远超合道境的极限了！”
虚空剧烈震荡，黑白寂灭风暴与金色剑芒在空中疯狂交错，下一瞬，整片天地，陷入了一片无法言喻的毁灭风暴之中。
远处观战的众人，只能勉强看到，两道身影依旧在交锋。
他们的力量，仍未分出胜负。
然而，就在这时，天仙城上空，九条金龙咆哮，九鼎虚空镇压，浩瀚帝威席卷天地，宛如真正的天道降临。
轩辕霸图，来了。
寂灭仙人看着那自天穹踏步而来的男子，目光微微一沉。
他本就已经被苏呈逼入险境，此刻轩辕霸图也亲自降临，若是再继续战斗，他绝无胜算。
“两个合道境……呵。”
寂灭仙人轻笑一声，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恋战了。
“灭空，带我离开！”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白交错的流光，朝着天仙城外急速遁去。
灭空咬了咬牙，眼神变幻不定，但最终还是咬牙施展空间神通，身影瞬间与寂灭仙人一同消失在虚空之中。
“想逃？”
轩辕霸图冷哼一声，正要催动帝藏秘术拦截，但苏呈却缓缓抬起手，拦住了他。
“他在一路湮灭虚空，我们追不上的。”
轩辕霸图目光微凝，果然，在他们眼前，寂灭仙人逃离的方向，沿途虚空正被彻底抹除，化作一片无法修复的死寂之地。
轩辕霸图目光阴沉，低声道：
“让他逃了……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
苏呈凝视着寂灭仙人消失的方向，眸光幽深。
另一边，寂灭仙人正急速穿梭虚空，连自身的气息都压制到极致，唯恐被苏呈与轩辕霸图追踪到。
就在他准备遁入更深层虚空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颜无命？”
寂灭仙人微微一怔。
站在他前方的，赫然是那一直行踪莫测的众生门主，颜无命。
黑雾缭绕，血色气息浮动，颜无命微笑着看着寂灭仙人，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寂灭仙人先是一惊，但随即想到方才战场上的情景，正是颜无命拦下了轩辕霸图，才让自己有机会突围。
他心中顿时一喜，毫不犹豫地朝着颜无命踏前一步，朗声道：
“颜无命，你我皆是九天世界的巅峰强者，如今苏呈与轩辕霸图联手，势必会成为未来的最大威胁。”
“既然你已经拦下轩辕霸图，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联手反杀苏呈与轩辕霸图？”
他的眼神炽热，带着前所未有的期待。
在他看来，颜无命与自己一样，都是超越寻常修士的存在，且二人都曾是九天世界最顶尖的强者之一，若能联手，他们便能逆转战局，重新主宰九天世界。
颜无命微微一笑，语气悠然：
“你说得不错，苏呈的确是个极大的威胁，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联手吧。”
寂灭仙人一听，顿时露出满意的笑意，心中悬着的那抹警惕彻底消散。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便彻底凝固在脸上。
“噗嗤！”
突如其来的剧痛袭遍全身，寂灭仙人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低头望去。
只见一只缠绕着黑雾的手掌，已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腹部，深入体内！
“你……”
寂灭仙人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颜无命，眼中满是震惊与怒意。
颜无命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缓缓抽出手掌，手中赫然握着一团暗金色的光球。
“寂灭之意？”
颜无命微微眯眼，看着掌心那团缓缓跳动的光球，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果然……比我预想的更加完美。”
寂灭仙人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体内的寂灭之力，竟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散。
他的力量……在流失！
“颜无命！你给我放手！”
寂灭仙人怒吼一声，体内残存的寂灭之意疯狂运转，试图反击。
“血色上界。”
颜无命轻声呢喃，虚空之中骤然降下一片血色天地，将寂灭仙人的身影彻底吞噬。
“万象鬼域。”
下一瞬，无数怨魂哀嚎，鬼气弥漫，整个天地仿佛瞬间化作鬼蜮，无数鬼影张牙舞爪地扑向寂灭仙人。
血色上界，与万象鬼域，同时镇压，寂灭仙人刚欲挣脱，然而此刻的他，寂灭之意已被剥夺大半，实力锐减，竟然被硬生生压制在原地。
“颜无命！你这是找死！”
寂灭仙人彻底怒了，他不明白，颜无命为何会背叛自己？
难道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自己？
“你……到底想做什么？”
寂灭仙人咬牙切齿地问道，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怒火。
颜无命依旧微笑，只是眼底深处，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幽光。
“寂灭仙人，你真的以为，在这场棋局里，你有资格做棋手吗？”
“你……不过是一个被我利用的棋子罢了。”
寂灭仙人心神剧震，怒吼一声，拼死挣扎。
一旁的灭空，眼睁睁看着寂灭仙人被镇压，心中已然恐惧到了极点，正欲催动空间神通逃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撕裂虚空。
颜无命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灭空仙人……你的‘空间神通’，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能力，或许……也可以归我所有，你觉得呢？”
“不要！”
灭空惊恐大叫，然而下一瞬，无数怨魂将他拖入鬼域之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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