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礼服
随着徐锻归案,他之前拿走栗暖的钱已经还上了部分。
可他在麻将馆赌输了不少,徐家暂时还无力偿还。
栗暖手里剩下的钱不多。
还要留着给小雪做手术。
听到傅铭洲的话,栗暖咬紧了嘴唇,“傅总,我知道了。”
傅氏大厦门外。
曾经摆满帕尔马玫瑰的圆形广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宛凌霄快步追赶着前面疾走的女孩。
“栗小姐,你的手臂真的需要先去医院……”
公交站前,栗暖停下脚步,“谢谢宛总关心。”
宛凌霄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低声道,“栗小姐,需不需要……我借给你钱?”
栗暖一愣,苦笑摇头:“还是不用了。”
宛凌霄不解,“可有了钱,你就能……”
说着却顿住了。
栗暖要的,显然不只是从傅氏辞职。
她要为她母亲、为她自己讨回公道。
偏偏就是这个,宛凌霄一点忙都帮不上。
“栗暖,听我一句劝,离锦姨远一点。”
“宛总已经提醒过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知道她误会了,宛凌霄抬头,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一些,“锦姨她,有病。”
“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她进过精神病院。”
“她是真的有病。”
“这次,能脱罪也是因为她的病。所以你找来再多的证据也没有用,明白吗?”
“栗暖,离她远一点,别叫她再伤害你。”
看着宛凌霄因为激动而稍许泛红的脸颊,栗暖低头一笑,“谢谢你。”
“从傅氏离职,离他们所有人远一点,你就可以过得很好,栗暖!”
栗暖抿嘴微笑。
看到女孩笑容中的无奈,宛凌霄心口抽痛,“你欠傅铭洲多少钱,我帮你还上。”
“真的不用了,宛总。”
栗暖声音很轻,却很坚决。尤其是那一声“宛总”,彻底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欠他一个人的,我已经够了。不想……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里。”
宛凌霄一愣,“我和他不一样……”
栗暖笑笑,无谓道,“我等的车来了,我先走了。”
公交车上,栗暖昏昏欲睡。
南城的夏已经很深了,天气热得不行。公交里虽然开着空调,可窗外的阳光还是热度灼人。
栗暖靠着窗玻璃,静静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算上没读完的大学,她来南城五年了。
对这座城市,她说不上多热爱,可也不讨厌。
现在,或许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叮咚”
一条消息窜进手机。
傅铭洲:在月满华庭等我。
傅铭洲:马上。
女孩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手机屏幕,按熄了屏幕。
和带小雪的大学同学打了招呼,栗暖整整在家睡了两天。
醒来时,却没有那种睡饱了觉的通透感。疲劳,好像已经深深累积在她骨头缝里,怎么也除不去。
明天就是傅氏的年中庆典。
栗暖没打算要去。
就算傅铭洲不批准她辞职又能怎样,难不成他还会来家里抓她去给宛婉提鞋?
正想着,手机响了。
栗暖本想压断,却看见屏幕上肖月的名字。
“喂,暖暖,你今天来公司一趟好吗?”
“怎么了?”栗暖缓了声气。
“嗯……”肖月迟疑了一下,“有一份文件,只有你电脑里有。你能不能……发给我一下?”
栗暖迟疑了一下。
“暖暖,”女孩声音闷闷的,好像感冒了,“你会来的,对吗?”
“好,我马上去。”
电话就要挂断那一刻,肖月又轻叫了一声,“暖暖……”
“怎么了?”
“……没,没什么。”肖月深吸一口气,“你……注意安全。”
推开那扇熟悉的玻璃门,法务部里整热闹着。
几个许诺带来的人正抱着大纸箱,给部门里的女同事分发着什么。
“为了明天的年中庆典,集团给大家都准备了礼服,按大家工装尺码定做的,算是宛小姐送大家的礼物。”
“暖暖,你来了。”肖月抱着刚发到手的礼服,把栗暖拉到一边。
却还是被许诺看到了。
“栗暖,你迟到了。”许诺高声道,“不过没关系,你的礼服我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把装在塑封袋里的衣服塞进栗暖怀中,“快试试看,别让大家失望。”
栗暖没动。
许诺翻着眼皮轻笑一声,“栗暖,做人要识时务。你以为还是宛总看重你的时候吗?没有宛总撑腰,我看你一个本科学历都没有的人,凭什么在傅氏猖狂。”
说着,看向一旁的肖月,“还愣着干嘛?不想丢工作,就照我说的去做。”
肖月低着头,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暖暖,根本没有什么文件,她们就是让我骗你来……试这套衣服。”
栗暖垂下眼睫,拍了拍肖月手背,“那我们就去试吧。”
“办公室里已经没位置了,”许诺高声道,“要试衣服,去卫生间。”
洗手间里。
“暖暖,真对不起……”肖月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徐姐被他们降职了,我……我怕他们开除我……我怕……”
“没关系的。”看着哭得头都抬不起来的肖月,栗暖心中难受。
她之前是个多么骄傲的小姑娘啊。
凭着自己的好学历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连肇昕都说怼就怼。专业能力又强,几个直属领导都说要好好培养。
她在傅氏本来就有大好前程。
可现在,身上的沉重压力压得女孩连头都抬不起来。
肖月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
“没事的,小月。”栗暖轻轻地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你之前已经为我挺身而出过了,真的谢谢你。”
“可是……”从栗暖怀中抬起头,肖月依旧流着眼泪,“他们给我们准备的都是普通小礼服,可给你的……”
女孩拿起栗暖那套衣服,狠狠撕开塑封,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抖开。
栗暖一愣。
黑色高腰连衣裙,外面搭配白色围裙。
这赫然就是一套女仆装。
“暖暖,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肖月哭着,“他们还要你试合不合身,穿给他们看……”
“呵,他们也就这点手段了。”栗暖低声笑道。
就因为她没有好出身,没有钱。
和傅铭洲的关系就只能是替身情人,任谁都可以上来泼脏水、踩一脚。
就算被踩痛了、踩死了,又有谁会在乎?
想到傅铭洲的态度,栗暖心中像含了一块冰,又冷又痛。
五十万,买她的尊严。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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