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退婚后
“叮——”
钻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咕噜噜落到傅铭洲脚边。
男人身子一震，脸上褪尽了所有血色。
他拾起戒指，用力攥在掌心。
眼睁睁看着栗暖一行三人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傅铭洲随之闭上眼睛。
……
电梯里。
栗暖觉得光是站着，就已经消耗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小春，你别难过……”宛凌霄揽过妹妹肩膀，“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强。”
栗暖明白哥哥说的。
傅家宛家退婚的消息一出，即使明明傅铭洲才是过错方，外界还是少不了有对她栗暖的种种恶意揣测。
这个世界潜规则就是如此。
男人出轨，女人却被扣上“不漂亮”、“没能力”、“管不住老公”的帽子。
更有甚者，还会被骂上一句“不检点”。
栗暖接下来几个月要面对什么，不言而喻。
看着妹妹魂不守舍的样子，宛凌霄心如刀绞，他看了一眼一旁同样沉默不语的季司年，试探道，“不然，先回R国……”
季司年眸光一闪。
栗暖微微摇头，“妈的身体还没好，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我不能这个时候离开。”
电梯到了一层。
门一开，栗暖率先走出，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脊背挺得直直的。
她身后，宛凌霄苦笑着和季司年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上。
宛家。
宛凌霄的车直接开进到别墅门口，和季司年一起，陪着栗暖进了家门。
“哥，司年，我有点累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宛凌霄温和道，“你去楼上睡会儿吧。”
栗暖目光在季司年身上一闪而过。
宛凌霄抿了抿唇，“我还有话要跟季先生讲。”
栗暖轻叹一声，转身上楼。
曾经对季司年有过敌意的哥哥现在是完全接纳了这个男人，甚至……希望他能替代自己身边傅铭洲的位置。
栗暖明白宛凌霄的思虑。
可她现在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气力马上接纳下一个人。
回了房间，栗暖衣服都没换就把自己摔进了床上，忍了一路的眼泪肆意流淌。
整座宛宅都静悄悄的。
无论是楼下的宛凌霄、季司年，还是卧室里的栗暖，都竭力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
栗暖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到第二天清晨，才算勉强控制住情绪。
眼眶干涸，没有了泪水，四肢却觉得格外沉重，栗暖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出了卧室门。
“暖暖……”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栗暖一愣，“司年，你昨晚……没回去？”
男人桃花眼一挑，看向栗暖，答了一个“嗯”。
声音低沉醇厚，略带着点嘶哑。
栗暖微微一愣，“不好意思，你是客人，也没招待你什么。”
“是你哥担心你，让我留下，照顾一下。”
栗暖抬手，捋了捋耳边碎发，愈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俩认识这么久，总是让你看见我最难堪的一面。”栗暖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感觉到身边季司年在慢慢靠近，一抬眼，正对上男人一双窄长的眼睛。
栗暖几乎能看到倒映在男人双眼中自己的影子。
“司年……”女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你有没有发现，你所有的难堪，都……和那个人有关？”
说完这句话，季司年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继续道：“跟我回R国吧。”
栗暖张了张嘴，心口涌上一阵阵刀割般的痛意。
女孩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幸亏季司年攥住了她手臂。
“暖暖，没事吧？”男人扶着栗暖站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关切和心痛。
半晌，栗暖摆了摆手，“我没事，司年……至少，等我妈妈好起来。”
男人身子一凝。
他知道，这就算是栗暖对他的承诺了。
季司年再开口，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好，我等你。”
吃早餐时，栗暖才发现宛凌霄不在家中，不知一大早晨干嘛去了。
栗暖吃完饭，对季司年，“陪我出门一趟？”
初秋九月的南城，天空高远，湛蓝湛蓝的。
扑面而来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是很舒适的季节。
栗暖上了季司年这几天开的墨绿色JEEP副驾驶，“我们……去苏家。”
“好。”男人问也没问，发动了车子。
苏家是新兴家族，在南城，算刚摸到豪门的井沿边。
车子停在苏家门口，栗暖直接下车敲门。
“谁啊？”门被从里到外推开，栗暖抬眼，正对上苏夫人那些憔悴的脸。
“你，宛小姐……？”想起不久之前在关喜荷病房里那档子事，苏夫人冷静下来后，又后悔又尴尬，此时此刻几乎不敢抬头看栗暖，“你是，有什么事吗？”
栗暖不疾不徐，“我来接大嫂回家。”
苏夫人一愣。
宛凌霄的苏澜离婚协议都签好了，两人只差没去民政局办离婚。
苏澜天天不是在医院照顾关喜荷，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关上房门痛哭。看见大女儿这么难过，苏夫人早就后悔不已。
今天，栗暖肯亲自上门，想必是代表了她哥哥，也就是宛家的意思。
在苏夫人耳中，没什么比“大嫂”这个词更像是天籁。
压在心口数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苏夫人看向栗暖，“小澜去医院照顾婆婆了，宛小姐，您先进来，喝口茶，歇一歇吧。”
苏家客厅，佣人殷勤地给栗暖和季司年奉上茶点。
栗暖端起白瓷茶杯，在唇边轻碰了一下，就放回了桌上，“苏夫人，大嫂和我哥哥感情很好，她离开宛家，我不忍心。”
“对对对，”苏夫人通身轻松，脸上带着笑意，“婚姻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会修修补补，才能过一辈子。”
栗暖笑笑，“苏澜是我大嫂，我认。可是苏欣悦，她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提到苏欣悦，苏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女人青筋突起的手放下茶杯，“自从出了事，欣悦就一直没回过家，也没和家里联系过，难道不是已经惩处过了……”
话一出口，苏夫人立刻觉出了不对，她心里突地一跳，“你也不知道欣悦在哪儿？”
栗暖摇了摇头。
苏夫人脸上还有些不信，拿起了手机念叨着，“她那个朋友，那个什么洛诗，她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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