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铁证如山

晨光熹微，上海滩的天际线渐渐清晰。工部局大楼前，一群中外记者已经等候多时。今天，将有一场足以改变上海金融格局的新闻发布会。

程远山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身后，沈若兰正在翻看一份文件。

"都准备好了吗？"程远山问。

沈若兰点头："英国领事馆那边已经确认了全部证据的真实性。柯林斯先生也派了代表过来。"

"汇丰银行那边呢？"

"威廉姆斯已经动身前往香港总部，布朗暂时主持工作。"沈若兰合上文件，"不过，他们今天未必会来。"

程远山转身："来不来都无所谓。证据，才是最有力的发言。"

正说着，宋明德匆匆走进来："程兄，出事了！"

"怎么了？"

"刚收到消息，布朗昨晚连夜离开了上海。"宋明德说，"而且，银行的金库......"

程远山眼神一凛："他敢动金库？"

"不是动金库。"宋明德递过一份电报，"是有人发现，过去半年里，金库的账目有重大问题。"

沈若兰接过电报看完，脸色微变："这么说，我们掌握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不。"程远山摇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布朗的慌不择路，反而坐实了一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是汇丰银行的副总裁杜维思到了。

"程先生。"杜维思脸色铁青，"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程远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不过......"他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发布会可以取消。"杜维思说，"只要我们能达成一致。"

"达成一致？"程远山笑了，"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杜维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董事会的最新决议。关于上海分行的重组方案......"

"抱歉。"程远山打断他，"现在不是谈判的时候。而是，该还一切一个公道的时候。"

杜维思的脸色变了变："程先生，你应该明白，一旦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是吗？"程远山走到窗前，"那为什么布朗会连夜逃走？为什么金库的账目会出现问题？"

"这......"

"而且。"程远山转身，"你觉得，柯林斯家族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杜维思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程远山会知道这么多。

就在这时，沈若兰拿着一份新的电报走进来："远山，又有新情况。"

"什么情况？"

"伦敦那边传来消息。"沈若兰说，"布朗在香港转机时被扣留了。"

这个消息让杜维思的脸色瞬间煞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程远山说，"一个涉嫌挪用公款、操纵市场的银行高管，被相关部门扣留，不是很正常吗？"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英国领事馆派来的代表。

"程先生。"代表走进来，"我们刚收到来自香港的最新报告。布朗的案子，恐怕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哦？"程远山挑眉，"说说看。"

"根据初步调查。"代表看了看杜维思，"过去三年里，布朗利用职务便利，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挪用了大量资金。而这些资金，最终都流向了一个秘密账户。"

"账户在哪里？"

"开曼群岛。"代表说，"更有意思的是，这个账户的另一个签字人，是......"

"是谁？"

"是汇丰银行远东区的总监事。"代表说，"也就是说，这不是布朗一个人的行为。而是......"

"而是一个有组织的金融犯罪。"程远山接过话头，"一个打着银行旗号，行不法之事的团伙。"

杜维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程先生，这些指控都需要证据。"

"证据？"程远山笑了，"好啊，那就让我们看看证据。"

他打开身后的保险柜，拿出一叠文件："这是过去三年里，布朗的所有资金操作记录。包括他是如何利用职务便利，打压本地企业，控制市场的。"

"这......"

"还有这个。"程远山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布朗与总监事之间的往来电报。每一次市场波动，每一次企业倒闭，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你是从哪里......"

"这些都不重要。"程远山打断他，"重要的是，这些都是铁证。"

就在这时，宋明德又匆匆走进来："程兄，钱老爷子带着商会的人来了。"

程远山点头："让他们上来。"

片刻后，钱老爷子带着一群商界名流走进来。看到满屋子的洋人，他们都愣了一下。

"程兄弟。"钱老爷子说，"这是要开什么会？"

"一个还公道的会。"程远山说，"也是一个，彻底改变上海金融格局的会。"

说着，他示意沈若兰分发文件。当在场的人看到文件内容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有人颤抖着声音说，"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程远山说，"而且，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证据，会在今天的发布会上公布。"

"那我们......"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程远山说，"担心银行倒了，我们的钱就打了水漂。但是......"

他环视众人："这正是我们要改变的。一个由少数人操控的金融体系，永远不会给我们公平。只有将这些不法行为彻底揭露出来，我们才有机会建立一个真正公平的市场。"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伦敦总部的最新电报。

"董事会......"杜维思看完电报，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董事会决定彻查远东区的所有业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要求所有高管停职接受调查。"杜维思说，"包括我在内。"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记者们显然发现了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是柯林斯先生的代表。"沈若兰看了看窗外，"还有，香港总部派来的调查组。"

程远山整了整领带："好，是时候开始了。"

他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今天，不仅仅是一个丑闻的揭露。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发布会如期举行。当一份份证据被公布，一个个真相被揭露，所有人都明白，上海滩的金融格局，将从此改写。

这一天，注定会载入史册。不仅因为一个庞大的金融丑闻被揭露，更因为，这标志着一个由少数人操控的时代即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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