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露凝霜

秋日的清晨，一层薄霜覆盖在听雨轩的庭院里。沈若兰站在窗前，看着石阶上那一片白霜，神色幽深。

"夫人。"小翠轻声走进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沈若兰没有转身："说说看。"

"外面都在传，说康济堂快不行了。"小翠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有人说，"小翠压低声音，"看到张督军的军队，昨晚包围了康济堂大楼。"

沈若兰终于转过身："老爷呢？"

"还在书房。"小翠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出来。"

沈若兰点点头："去准备马车。"

"夫人这是......"

"去外滩。"沈若兰说，"是时候见见一些老朋友了。"

正说着，沈清韵匆匆而来。

"母亲。"她说，"柳公子刚刚送来一份消息。"

沈若兰接过信封，仔细阅读。片刻后,"她说："果然。"

"什么果然？"

"张督军这是想一网打尽啊。"沈若兰说，"不只是康济堂，连带着知情人，都要除掉。"

沈清韵脸色一变："那父亲他......"

"你父亲......"沈若兰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就在此时，宋玉芙来访。

"若兰姨。"她一进门就说，"不好了。"

"怎么了？"

"三井财团......"宋玉芙说，"他们开始撤资了。不只是康济堂，连带着几家本地银行，都受到波及。"

沈若兰走到书桌前，取出一个红木匣子："是时候了。"

"时候？"宋玉芙一怔，"什么时候？"

沈若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摞发黄的文件："当年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宋玉芙急忙凑近："这是......"

"这是另一份协议。"沈若兰说，"一份能够证明张督军和三井财团勾结的证据。"

就在此时，李掌柜匆匆来报。

"夫人，"他说，"齐老爷子派人来了。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张督军已经开始抓人了。"李掌柜压低声音，"钱老爷子那边......"

沈若兰眼神一凛："去，马上通知齐老爷子，按计划行事。"

等李掌柜退下，宋玉芙问："若兰姨，您早就准备好了？"

"是啊。"沈若兰说，"从你父亲去世那天起，我就在等这一天。"

"为什么？"

"因为......"沈若兰看着窗外的霜色，"有些账，是时候该算清了。"

正说着，德利銮匆匆而来。

"夫人，"他说，"老爷让我来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他想知道......"德利銮迟疑了一下，"当年那份秘密档案，是不是在您手上？"

沈若兰微微一笑："告诉他，让他安心。一切有我。"

等德利銮退下，沈清韵忍不住问："母亲，这些年......"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沈若兰说，"等一个时机，等所有的棋子都到位。"

她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霜色："就像这白露凝霜，看似无声，却在暗中积蓄力量。"

就在此时，小翠又来报。

"夫人，"她说，"英国银行那边传来消息。"

"什么消息？"

"威廉先生说......"小翠说，"他们查到了一些关于三井财团的内幕。"

沈若兰点头："去把马车准备好。"

来到英国工商银行，威廉已经在等候。

"Mrs.  Cheng，"他说，"您来得正好。"

沈若兰直接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这个。"威廉递上一份文件，"三井财团这些年在上海的所有秘密交易记录。"

沈若兰仔细查看，神色渐渐凝重。

就在此时，史密斯匆匆赶来。

"Mrs.  Cheng，"他说，"张督军派人来了。"

"他们想要什么？"

"想要这些文件。"史密斯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把真正的文件藏好了。"

沈若兰微微点头："很好。"

离开英国银行，沈若兰直接去了齐家。

"若兰贤侄。"齐老爷子一见她就说，"你来得正好。"

"齐伯父。"沈若兰说，"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齐老爷子说，"只等你一声令下。"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老爷，夫人。"管家匆匆进来，"张督军的人来了。"

齐老爷子看向沈若兰："现在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沈若兰说，"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

等张督军的人离开，齐老爷子问："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抓人？"

沈若兰冷笑："让他们抓。抓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

就在此时，宋玉芙派人送来消息。

"夫人，"小翠说，"宋小姐说，三井那边开始慌了。"

"慌了？"

"是啊。"小翠说，"他们发现，有人在暗中收购他们的资产。"

沈若兰微微一笑："来得正好。"

回到听雨轩，沈清韵正在等她。

"母亲，"她说，"柳公子又带来了新消息。"

"说。"

"张督军好像发现了什么。"沈清韵说，"他派人去搜查了几个老宅。"

"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沈清韵说，"该藏的都藏好了。"

沈若兰点头："告诉柳云舟，让他继续盯着。"

正说着，程远山来了。

"若兰。"他一进门就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沈若兰给他倒了杯茶："远山，你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吗？"

程远山一怔："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天，"沈若兰说，"宋伯父送了我们一份礼物。"

"青铜古镜？"

"不。"沈若兰说，"是一份承诺。一份关于守护真相的承诺。"

程远山沉默片刻："所以这些年......"

"是啊。"沈若兰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还他清白的机会。"

就在此时，德利銮急匆匆地进来。

"老爷，夫人。"他说，"张督军......"

"他想干什么？"

"他说......"德利銮压低声音，"如果康济堂不交出那些文件，他就要......"

"要什么？"

"要把所有知情人，都抓起来。"

程远山猛地站起身，但沈若兰却拉住了他。

"别急。"她说，"这正是我们等待的机会。"

"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发现吗？"沈若兰说，"他越是急着抓人，就越说明他心虚。"

正说着，齐老爷子派人送来密信。

"夫人。"小翠说，"齐老爷子说，时机到了。"

沈若兰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霜色渐重，就像她多年来的等待，终于要在这一刻迎来转机。

"让我们看看，"她说，"到底是谁在暗中布局。"

夜色渐深，听雨轩的灯火依旧明亮。沈若兰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散落的文件。每一份文件，都记录着这些年来的布局。每一个细节，都是她精心安排的棋子。

就像庭院里的白露凝霜，看似无声，却在暗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而现在，是时候让这份力量爆发了。

"小翠。"她突然说。

"在。"

"去告诉所有人，"沈若兰说，"行动开始。"

窗外的霜色越来越重，就像即将到来的风暴，即将改变所有人的命运。而这一切的开始，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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