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措手不及
这洞穴的秘密，是欧阳如派遣暗卫，费尽心思，搭进去不少人命才调查到的。
“你既然清楚陛下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执意要兵分两路攻打剑南道，可知更深层的意义在哪？”
“打通商道？”秦川下意识道。
商道有难以估量的价值，只要把剑南道的霍乱平了，就能打造出一条商道，再没有山匪敢来抢劫。
数年来，剑南道山匪占山为王，高收保护费，金额至少几千万两，绝大部分都被踹进齐开究以及齐王腰包，用这笔钱收买官员。
“你清楚就得了，还打马虎眼干嘛？所以要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替陛下解决威胁。”钱知寒一声冷哼。
秦川眉头拧成川字，“那敢问你要怎么打？”
“还能怎么等？一鼓作气，四面围攻，让其插翅难飞。”
闻言，秦川都蒙了。
城防军就那么点人，又要分出一部分作为假装攻击的队伍，剩下一半去攻打土匪，兵源本就不多，现在又要四面包围？
扩散兵力，不是送死是什么？
“可别这样，山匪没防备，山寨的城墙高不到哪去，还不如集合本就不富足的兵力，强攻一处，将其拿下。”
“够了，小公公，本将军敬你替朝廷拿到漠北的贡品，才好好和你说话，但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本将军的理由，你只是监军，没有资格质疑本将军的决定。念在你初次犯上，本将军不与你计较。倘若再敢有下次，军法伺候。”
秦川气急败坏，还要理论，副将军常知习急忙拉住他往外拖。
钱知寒带来的家奴护卫嗤之以鼻。
“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身体不全的太监，也敢对将军指手画脚，恶心。”
“讲话悠着点，胡说八道，被人家听到可别哭唧唧的回陛下面前去告你的状。”
他们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秦川听的，气的秦川满腔怒火。
“钱知寒那狗王八蛋，根本不懂行军打仗，顶着个将军的空头衔耀武扬威，再出兵会出事的。”
“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常知习无奈叹气。
“不能任由他胡来，弟兄们的性命不是性命？赶紧想个避免损失的办法，不如这样……”
秦川出谋划策。
……
子时。
依旧按照计划出军。
城防部留一千老弱病残在原地接应，剩下的一万四千人浩浩荡荡开始行动。
拐角处，一个黑衣人埋伏其中，看到行动后，当即放出信号弹，而后隐入黑夜。
城防军分为两波人马，一波假装突袭，另一波一路直奔山寨，顺利摸进剑南山。
山下，秦川看着常知习，用眼神示意。
常知习当即会意，按照入夜时和秦川商讨出的计划，走到钱知寒面前，拱手。
“将军，山道地势狭窄，人马难以施展，末将和秦监军率留守人马在此地等候。”
钱知寒看了一眼秦川，又看了一眼常知习，嗤之以鼻。
“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没卵用处。你们害怕，就留在此处吧，看本将军怎么把剑南道扫平。”
常知习急忙拍起马屁：“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紧接着，钱知寒带兵赶往上山。
山上，灯笼随风摇曳。
钱知寒意气风发道：“看到上头的灯笼没有，一群山匪竟还过的有模有样，日子逍遥太久了，连警戒心都没了，守卫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全军覆没。”
士兵们不发一言，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开始进攻。
然而，一群人刚来到半山腰，就听破空声响起。
是箭矢，划破黑夜，而后响起漫天喊杀声。
先前钱知寒嘴中，无戒备心的山匪，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高举大刀，疯狂反击。
箭矢、石头、烈油，齐上！
才赶到半山腰的城防军，大惊失色。
一个照面，就把他们高昂的士气打消大半。
若非督战队在后方虎视眈眈威胁，他们怕是早就落荒而逃，全线崩溃。
攻城和守城，是有先天优劣势的，守城一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另一方想要占下城池，就得拿命去换。
攻打剑南道便是如此。
剑南道山寨易守难攻，土匪们各个凶残狠辣，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见状，钱知寒眉头紧皱，暗道不妙，但并没有立刻撤军。
双方僵持的时候，忽然，寨门打开，数百个山匪骑着高头骏马，手持大刀，狂奔出来，后方更是跟着数千小土匪，精悍强壮，直逼中军。
双方不多久就碰撞在一块，城防军反而成了措手不及的那方，吓得脸色煞白，被打的溃散而逃。
“废物，简直是一群废物，顶住啊，督战队呢？一个个都跑去吃屎了是吧？谁敢不战而逃，杀，杀！”
钱知寒脸色巨变，疯狂怒吼，像是受了伤的野狗。
箭矢呼啸，撕裂黑夜。
其中一支流箭，射中钱知寒，疼的他龇牙咧嘴，摔落下马。
见状，秦川着急的不行。
他敏锐的察觉到，刚才射中钱知寒的那支箭，并非流箭，而是刻意射向钱知寒的。
毕竟，擒贼先擒王，一支队伍，只要把大将杀了，剩下的树倒猢狲散，掀不起风浪。
远远看去，百步穿杨那人，貌似是女的。
钱知寒那边幸好胸口有护心境保护，免遭一命呜呼，但他摔落在地，导致士气更加崩溃。
中军大乱，被撕裂开口子，将一支完整的城防军队给阻断成几块。
中军乱了，像是失去主心骨般，溃败的更加快。
山匪势不可挡。
“快走，快走，将军，快，卑职断后。”
钱知寒的亲信，拼命保护，往后撤退。
秦川继续观察时，一只箭矢迎面射来。
“小心！”
常知习瞳孔猛缩，拉住秦川往旁边一躲。
那支箭矢贴着他的脸，呼啸而过，射穿一个士兵的脑门。
秦川倒抽凉气，瑟瑟发抖。
好厉害的神箭手！
就差一点……
那射手幽幽叹息，最终没对秦川继续动手，而是朝钱知寒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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