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宴
有老太太解围，那女眷也不好再问。
可心中疑惑越发深了起来。
若说陈安好与慕靖州有何不对劲之处，为何城阳侯府的老太太还如此护着她？
这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陈安好跟在老太太身边，规规矩矩，老太太低声道：“安好，你可是何时得罪了那千岁大人？”
“妾，未。”陈安好答着，有几分委屈：“妾也不知为何千岁大人非得在人群里叫是妾一声。妾还当，公父在外与千岁大人结了仇……”
到后头，陈安好声音也越发低了下来。
老太太眸色微动，安抚了两句：“此事还有待查明，你无须多心。”
“是。”陈安好应了声。
城阳侯在外有诸多事宜，老太太与周母乃是女眷，不可问前头政事，且若是城阳侯在外得罪了慕靖州，一般也不会回府里来，同后院的女眷们说。
最多在床上与周母随便提一二句。
一路到淑妃宫中，一些女眷已经到了，熟络的同各位打招呼聊天。
许多见到老太太与周母，皆是过来问好。
瞧见陈安好时，还笑道：“想必这便是周大爷娶的娇妻了，当真是面容姣好，身形迤逦，气质出尘。不愧是城阳侯府千挑万选的大奶奶。”
周母在一旁赔笑，只老太太够格回话：“谬赞了。届时严夫人也可娶得如此心仪的儿媳。”
如此客套的话，陈安好只得与周母端端站在老太太身后听着。
因是进宫中，绿芜早在她们下马车那道宫门处，便被拦下，不得入内。
这一客套，便是一个多时辰。
陈安好见了与城阳侯府交好的各位官家女眷，也见了品阶与城阳侯府差不多的官家女眷。
终是见完了陈安好应当见的家眷们后，老太太欲叫她与周母也去同那些女眷们说说话，聊聊家常，与她们拉近关系。
可谁知，老太太话音刚落，便有内侍太监分成两排，手拿拂尘，弓背垂首，快步往前来，八个内侍太监后头，便是妃级官服的淑妃。
还有明黄龙袍的当今圣上。
内侍总管太监尖细着声儿：“圣上与淑妃娘娘到……”
殿中所有女眷们匆匆拂开裙摆，跪在地上叩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安好跪在人群里，几乎瞧不见她。
可她依然能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且落得久久的。
她猜，大约是淑妃娘娘了。
之前她曾仔细理过，淑妃对她的敌意源自于何处，起初以为是淑妃对她的敌意是因周景川。
又觉得周景川着实不配。
而后听绿芜道，淑妃乃是慕靖州师妹，她瞬间便明了。
淑妃对她的敌意，是因慕靖州。
虽慕靖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慕靖州生了一副好皮囊。
且容易叫人心生喜欢，与周景川截然不同。
“诸位免礼，且各自落座吧。”圣上开口。
这一声，倒叫头依然叩在地上的陈安好颇为惊讶。
她本以为当今圣上应是四五十的老头，却不料听这声音倒是如此年轻，约摸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在这殿中，她们虽是来贺淑妃生辰的，且淑妃与圣上皆是说，将此当做自家家宴便好。
可规矩还是有的。
比如，即便这圣上出来了，叫她们免礼起身，她们也只可双手相交在额头处，将头低着，双手手肘平直，往后退。
一直退至那座位处。
圣上容颜，她们不可直视。
淑妃与圣上落在在主位，因今日穿的官服，淑妃倒不似那日，自己与周母来见她那那般随意慵懒，倒是坐的挺直，也不与圣上挨得太近。
淑妃道：“大家不必如此拘谨，今日1本是家宴，劳诸位早起往这边走了如此一遭。先随意吃些东西垫垫腹，再与本宫与圣上一同瞧瞧这新进的菩萨蛮编排的舞蹈。”
而后手一挥，格外大气。
底下女眷们皆是低头颔首：“是，淑妃娘娘。”
慕靖州便是在这些菩萨蛮们进场后姗姗来迟，那一众穿着清凉的肤白貌美女子们，手中举着琵琶，身上穿的比肚兜遮还少。
陈安好听过，这便是菩萨蛮们的特色。
她们乃是西域女子，普遍皮肤白皙，容貌漂亮，向来是被贵族男子买了做妾，或是做府中舞姬。
后有大臣将这菩萨蛮们进贡入宫，也深得宫中妃嫔与圣上喜爱。
菩萨蛮们听话，不敢放肆。
若是圣上喜欢，垂怜便垂怜了，高兴了赏个下等的美人做做，没那么高兴便不用管。
而宫中妃嫔也会用这菩萨蛮来争宠，将身上留宿于自己宫中。
这些菩萨蛮们皆是些外邦女子，圣上也注重血统的纯正，自是不会让这些外邦女子到入主中宫。
慕靖州入场，女眷们又有些想要议论，可碍于此时在宫内，也不敢擅动。
陈安好是与自己同品级的女眷坐在一起，她垂头，也不瞧慕靖州。
在他心上人跟前，她倒是放心大胆了许多，他总不能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再为难自己。
叫心上人见着了，心里难过。
慕靖州前去只抱拳与圣上淑妃行礼，不必跪下惨败。
“臣来迟了。”
圣上语气轻松，带着几分欢喜：“千岁哪里来迟，此时过来，便是正好。快些入座。”
“谢皇上。”慕靖州说了句，而后往一旁为他备好的座椅过去。
淑妃的目光在慕靖州身上落了许久，她手背被身旁明黄龙袍的男子拉住，拉到了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道：“爱妃是心疼师兄今日辛苦了？”
这声音不大，暗流汹涌，只有淑妃与他两人听得清楚。
淑妃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同他说道：“圣上多虑了，千岁大人他为了圣上殚精竭虑，是应当的。”
“那便好。”圣上1将淑妃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蓦地瞧向了垂首坐着的陈安好：“听闻城阳侯府小周氏容貌甚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乃是朕爱妃生辰，小周氏也到场贺生辰了。”
“恰好小周氏亦是爱妃表嫂，如此亲近关系，不如……小周氏当场为朕爱妃作诗一首，做个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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