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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把最好的拿出来招待新媳妇


赵婶话音未落,拄着拐杖的三叔公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烟斗在地上磕了磕,一双老眼在陈娇和李秀花身上来回扫视,最后拐杖重重一顿:“大力,大伟,你们俩小子是不是瞒着家里把事儿给办了?”

三叔公的话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李大力感到陈娇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轻颤,他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的议论:“三叔公说对了!这是我媳妇,陈娇!”

他高高举起另一个手里的小红本。

紧接着,一旁的李大伟也朗声宣布,同时亮出了自己的结婚证:“这是我媳妇李秀花,我俩是在城里认识的!”

两个红本本,两句宣言,像两道响雷在村里炸开。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李婶子眼圈一红,挤上前来拉住李秀花的手,又心疼又埋怨:“哎哟我的傻孩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她摩挲着秀芳的手背,“瞧这姑娘多娇嫩,可不能在我们这儿受了委屈。”

旁边的李虎则一拳擂在李大力肩上,大笑道:“行啊你小子,不声不响就领回个媳妇!”

感受着周围的善意,陈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那座青砖院子,门框上陈旧的对联正随风摇曳。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划破喧闹,朝着院里高喊:“婶子!快别在屋里忙活了!你家大力带新媳妇进门啦!”

人群自发地辟开一条通道,李大力的母亲正从屋里冲出来,身上还系着一块蓝布围裙,指缝间残留着面粉。

她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儿子身边那个身姿窈窕的姑娘身上,随即,泪水便涌上了眼眶:“姑娘,快,快进屋里来!”

她一把攥住陈娇的手,又回身握住李秀花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都是娘的好孩子!”

就在这时,关常才不紧不慢地从驾驶座上下来,手上还提着李大力硬塞给他的那瓶汾酒。

他含笑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李大力连忙上前介绍:“这是我师傅,这一路多亏了他开车送我们!”

“大力,你爹还在南坡上干活呢,快去喊他回来!”

大力娘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

她紧紧握着陈娇的手,又转过脸去,热情地拉住关常的衣袖:“师傅也快进屋歇着!真是辛苦您了!”

屋子里,大力娘掀开一块红布,露出底下的一个瓷罐,她用木勺小心地挖出两大勺金黄黏稠的蜂蜜,放进粗瓷碗里。

温水一冲,一股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用双手将碗捧到他们面前:“陈娇,师傅,赶了一路,累了吧?喝口蜜水润润喉。”

陈娇双手接过碗,瓷碗的温度从指尖传来,那股甜香还未入口,她的眼眶倒先一步温热起来。

她站起身想去灶房搭把手,却被大力娘按了回去:“可使不得!哪有新媳妇一进门就下厨的道理!你好好坐着,娘给你们做点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利索地掀开地窖的木板,从里面抱出一小坛腌肉,又摸出几个用稻草裹好的鸡蛋,身上的围裙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簌地往下掉着面粉。

与此同时,另一头大伟家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伟娘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额角上还粘着几根草屑。

她一进院子,就看见儿子身边站着个俊俏的姑娘,正拉着他的手,惊得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娘!这是秀芳,是您的儿媳妇!”

李大伟喜不自禁地迎上去。

大伟娘却一把将儿子扯到墙根下,把声音压得极低:“大伟,你跟娘说实话,这姑娘…可别是你为了哄娘高兴,随便找来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朝槐树下瞥了一眼。

李秀花正仰着头看树上的鸟窝,几缕发丝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泽。

李大伟赶紧将相亲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李复兴在其中帮的大忙。

大伟娘听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喃喃道:“那可真得好好谢谢复兴……”

她转过身,再看向李秀花时,目光里已满是疼爱与欢喜,快步上前拉住姑娘的手:“秀芳啊,好孩子,快进屋,让娘好好瞧瞧!”

把李秀花往屋里领的时候,大伟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李大伟喊:“大伟,你快去把你二十一叔请来吃饭!就说家里来了贵客!”

李大伟响亮地应了一声,拔腿就朝院外跑去,脚上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吓得院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

厨房里,大力娘已经把灶火烧得旺旺的,火光映得她满面红光。

她一边往锅里添水,一边不住地念叨:“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才行……”

案板边,陈娇悄悄卷起袖子,想帮着择菜,又被大力娘发现,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去去,到外头坐着去,可别让你沾上一身油烟味儿!”

烈日当空,南坡的玉米地里热浪滚滚。

大力爹弓着腰干活,汗水湿透了后背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爹!”

大力爹直起酸痛的腰,眯眼望去,只见儿子正精神抖擞地跨过田埂跑来。

李大力三两步蹿到跟前,神神秘秘地催促:“爹,快跟我回去,家里有天大的好事儿!”

大力爹将信将疑,但架不住儿子又推又拉,只好跟乡亲们打了个招呼,跟着儿子往家走。

刚进院门,大力爹就愣住了。

门口斜靠着个陌生男人,浑身柴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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