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狐说12

　　老道摸着胡子：“既不是动手之人，也不是买凶之人。只有二者相合，才能天克狐妖啊。”

　　“这可就难办了。”府君眉头紧皱：“若真是杀手行凶，必定有其组织，本就难寻。再加上买凶之人，如何才能将两人凑到一处？”

　　“府君莫急，待贫道掐指一算。”老道伸出右手，小指微曲，大拇指捻住中间三指，在九个指节上飞速掐动。

　　一时之间，众人屏住呼吸，室内落针可闻，就连角落里的四只狐狸都没了声响。

　　须臾之间，老道眉开眼笑：“有了！”

　　府君连忙问道：“道长可是算出了这行凶之人和买凶之人所在何处？”

　　老道点了点头：“然也。说来也巧，这二人此时此刻就在堂中。”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诧。

　　府衙重地本就不可轻易放人进来，眼下站在室内的，除了衙役、仵作之外，就只有老道、府君、陈毅生及其小厮、吴宪祖及其小厮。

　　吴宪祖瞬间转头怒瞪陈毅生：“老匹夫！我就知道是你！”

　　陈毅生听到老道的话也是心里一惊，但他却面不改色，张口说道：“你如何认定就是老夫？老夫是不是也能说，这买凶之人，就是你？”

　　吴宪祖顾不得颜面，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老夫乃是胡元之师，有何理由买凶杀人！

　　倒是你！那日聚贤楼中，众目睽睽之下，你就大放厥词，威胁胡元，当日在场的学子皆可作为人证！”

　　不等陈毅生回话，老道就捋着胡子笑道：“陈老先生，您不敢承认究竟是有何顾虑？

　　这胡元一家乃是狐妖所化，你的所作所为乃是为了斩妖除魔，老道不信你买凶杀人之前，不知他们是狐妖变的，你说，对不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陈毅生还想抵赖到底：“但是……”

　　老道抬手阻止了他：“陈老先生，三日前下午申时三刻，你命你大儿子从陈府公账上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了你的一位学生，是也不是？”

　　陈毅生没想到连这么私密的事情，老道都能算出来，脸色顿时一变。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买凶之人，就是陈毅生！

　　吴宪祖大喊一声：“老匹夫！你还我徒儿命来！”

　　衙役们赶紧抱住情绪激动想要扑上去打人的吴宪祖。

　　陈毅生见事情败露，也不再抵赖，只是冷哼一声：“道长说得没错，老夫所为乃是斩除妖孽、替天行道，有何不妥？”

　　反正也瞒不住了，陈毅生索性都说了出来。只是他人老成精，即便到了此刻也没有全说实话，而是七分真三分假，说一半留一半。

　　就听他说道：“那日聚贤楼一别，老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世间纵有天才，却也不可能年仅七岁就能舌战群儒。

　　那胡元的聪颖过于妖孽，绝非常人。但老夫当时并未想要除掉他，就算命人跟踪尾随，也只是想看看这胡元是哪家的孩子。

　　却没想到前去跟踪的小厮竟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说胡元出城后，走到僻静无人处，竟化身为一只赤狐，隐入山林不知所踪！

　　老夫虽人老头昏，却也能想到，若是叫这狐妖搅乱府城学界，对于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无异于天灾降临！

　　冥思苦想抑郁成疾，老夫这才下定决心，要为府城除了这狐妖！如今你们也都看见了，这胡家就是一窝狐狸，证明老夫所言非虚。”

　　老道哈哈一笑：“陈老先生自掏腰包为民除害，端的是心怀天下，大义凛然啊！”

　　吴宪祖目眦欲裂，怒瞪陈毅生。

　　陈毅生反瞪回去：“怎么，吴兄难道是想包庇这一窝狐妖吗？”

　　吴宪祖气得一甩袖子，背过身去，闭目顺气。

　　府君问道：“道长，既然这买凶之人找到了，那行凶之人又是谁呢？”

　　老道微微一笑：“这行凶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府君顿时愣住：“这屋内并无旁人，难不成是陈家小厮？”

　　谁料老道一指鼻子：“这行凶之人，就是贫道啊！”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老道大笑三声：“哈哈哈！没想到吧！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道士！”

　　他以袖掩面，再次放下袖子后，面容竟从先前的老道，变成了南陵的脸！

　　宽大衣袖掩盖下，南陵手腕上的天赋技能复制器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没错，南陵这次就是用了童画的天赋技能“易容”，才把自己从青葱少女变成了古稀老道，且毫无破绽，无人怀疑。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向屋内众人展示：“白虎堂金牌杀手南陵，见过诸位！”

　　府君被这大变活人的一幕惊得连连后退，一众衙役顿时涌上前，将府君与南陵隔离开来，生怕她当场对府君动手。

　　“不要这么紧张嘛。”南陵笑着说道：“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给钱，不杀人。”

　　陈毅生顿觉不好，转身就要离开现场，却被南陵伸手一捞，后脖领子被提起，在空中晃荡了几下，随后被南陵扔到了放尸体的台子上。

　　他年老骨脆，被南陵重重一摔，顿时发出连声痛呼，爬都爬不起来了。

　　“怎么，现在想起来要跑了？”南陵微微一笑：“杀人凶手，难道还想逃脱罪责吗？”

　　陈毅生顾不上痛呼，立即咬牙切齿地为自己辩解：“老夫杀的是狐妖！何罪之有！”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南陵两手一拍：“胡元！该你出场的时候了！”

　　“陈毅生！”胡元带着家人从屋后走进堂中：“看到我们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在想我们为什么没死？”

　　他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你的狠毒连一个杀手都看不下去！接了你的单子之后，恩人非但没有杀我们，还帮我们布置了今天这一出戏！

　　就是为了，能够将你这个老匹夫绳之以法！”

　　陈毅生怒瞪南陵：“难道你就不怕白虎堂处罚你吗！”

　　南陵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虽然是杀手，但也是有良心的人，只因几句争论就将胡家灭门，我做不到！

　　更何况，就算堂主想要追究，我也只会死在你的后面！老匹夫，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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