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

巴基话音落下的瞬间，史蒂夫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顿时虎躯剧震！

这声音！

这语气！

这内容！

是1943年时，霍华德·史塔克举办的世博会！

是史蒂夫接受超级士兵改造之前，仍然是那个人人看不起的瘦弱病秧子时。

巴基在即将奔赴战场前，担心他离开后，没人会继续罩着史蒂夫，帮史蒂夫摆脱被人欺负的麻烦事。

而在喧闹的人群中，揽着史蒂夫的肩膀，贴在史蒂夫耳边，带着如兄长般的口吻，郑重叮嘱过的话！

“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

过去与现在，两个时空的画面，在此刻重叠。

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语调，都分毫不差！

巨大的冲击，让史蒂夫湛蓝色的眼眸，瞬间被一层滚烫的水汽覆盖，视线就此变得模糊一片。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解除了纳米头盔，露出了那张写满了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脸庞。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所有的愚蠢，都被你给带走了。”

史蒂夫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同样带着激动过后的沙哑。

他下意识地用上了当年那个布鲁克林小个子倔强的反驳，只是此刻的语气里充满了巨大的释然和喜悦。

“嚯，你还真敢说啊，冒失冲动的傻瓜。”

“你也没比我好多少，总让人放心不下的蠢货。”

言语的交锋，熟悉的互损，旧日的情谊在这一刻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史蒂夫所有的理智堤坝。他再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踉跄着、带着一股要把对方撞倒的蛮力，猛地向前冲去！

就这样，史蒂夫张开自己的双臂，毫不顾忌巴基身上沾染的污渍与血腥气，给了巴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与此同时，巴基的身体，在最初的瞬间，被史蒂夫撞得踉跄后退一步的同时，肌肉明显紧绷了一下。

那是冬日战士程序残留的冰冷反射，是身体对外物突然靠近的本能戒备。

但这种戒备，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暖流，混合着巨大的、几乎将他压垮的疲惫感，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瞬间冲垮了那层名为“冬日战士”的冰冷外壳。

哪怕隔着纳米战衣，巴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史蒂夫宽阔胸膛下，那颗如同战鼓般狂跳的心脏，宣告着久别重逢的惊喜与后怕。

这种感觉，是如此温暖。像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将他从九头蛇施加的，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深渊中，硬生生拖拽了出来！

因而停顿片刻，努力克制住冬日战士程序下，想要发动攻击的身体本能后，巴基便带着明显的生涩感，抬起了那只完好的、相对干净的左手，轻轻搭在了史蒂夫剧烈起伏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一如过往岁月那般，无声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也正是这份肢体接触，确认自己挂念的好兄弟，是真实存在，而非自己的臆想。

无声沉默许久的史蒂夫，这才夹带着几分后怕，闷声闷气继续说着。

“……巴基，我以为你死了……”

言语间，原本在外人眼中，充满安全感，堪称“成熟稳重”形象代言人的史蒂夫，如今却表现得，像一个孤零零走丢许久后，终于找到回家之路的大男孩。

“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会比现在矮小得多。”

而作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并且在几十年后，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战友，巴基此刻的内心，同样百感交集。

然而，在接受了超级士兵改造的那一刻起，史蒂夫的生命，就注定不再属于他自己。

作为同生共死的战友，“美国队长”这个称号，这副面孔，对于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对于无数仍在黑暗中寻找希望人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巴基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灯塔，是象征，是某种不容玷污的精神图腾。

也正因如此，史蒂夫卸下头盔后脸上毫不掩饰的狂喜与脆弱，以及自己这一身刚从地狱爬出来般的血腥与硝烟……

这些画面，绝不适合被一个“外人”过多地注视和解读。

于是，那份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复杂情感，被巴基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那只搭在史蒂夫后背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提醒。

然后，巴基微微向后撤开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脸上的神情迅速收敛，那丝刚刚融化的冰层，重新覆盖上来。

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属于巴基的，带着点促狭的熟悉光芒。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史蒂夫……我就说你有些时候，是单纯喜欢挨揍吧？只不过是几个，以你为蓝本，仿造出来的冒牌货。你解决起来，居然要花费这么长时间，甚至还要靠其他人出手帮忙？看样子，你的身手退步很严重，得回炉重造一下了，士兵。”

说着，巴基抬起那只冰冷的金属手臂，用食指关节，带着一种老兵审视新兵的挑剔感，轻轻敲了敲史蒂夫的胸口。

显然，纳米战衣即便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在硬抗四名冬日战士的合力一击后，还是难免留下一些破损的痕迹。

就比如，凝聚成塔盾的纳米机器人，在重新融入纳米战衣的各个部位时，若隐若现留下的，被利刃切割的破损痕迹。

“什……！我才没有，我只是……！”

“谁说不是呢，为了这次的营救行动，我特意给队长配备了最新的纳米战衣。本来还以为，这是我多此一举了，现在看来，还是挺有必要的啊~”

“不是，我……他们……莱……蜘蛛侠——！”

巴基毫不留情的毒舌批评，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史蒂夫从重逢的狂喜和感动中泼醒。让他迅速回想起了，不久前在战斗中，因为急于救人，加之情绪失控，而出现许多不应该的失误，导致自己频频落入下风的窘迫。

尤其是躺在地上，被四个冬日战士围攻时的尴尬画面，此刻更是公开处刑般，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

这让史蒂夫俊朗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湛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被当众揭短的窘迫，又羞又恼地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偏偏莱利这个“缺德”玩意儿，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没等史蒂夫来得及开口辩解，便摇头晃脑上前几步，操持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配合巴基逗弄起史蒂夫来。

以至于本就性格老实的史蒂夫，在两人的围攻下，被憋得老脸通红，呢喃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最终，恼羞成怒般，迎着巴基促狭的目光注视，飞扑向了“落井下石”的莱利，在冷库里上演起了你追我赶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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