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她不敢信他

【我明天修，这两天作业有点多】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像是从书房传来的。温穗站在医院门口的路灯下，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划着：“你在忙？”

“刚处理完文件。”陆知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冷淡，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弛，“医院的事？”

温穗嗯了一声，往路边退了退，避开晚归的行人：“陆星晚的爸爸醒了，医生说长期服用成瘾性药物。我让温峥查了，说是叫陆建国，以前跟秦羽的父亲有过生意往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键盘声停了。过了会儿，陆知彦才开口：“温峥查到的，是假的。”

温穗的心跳顿了顿。她其实也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被这直白的答案刺了下：“你早就知道？”

“陆与深的身份档案，上周就核实过了。”陆知彦的声音很平静，“西南山区的户籍是伪造的，所谓的‘父亲陆建国’，在公安系统里查无此人。连陆星晚这个名字，都是临时登记的。”

温穗靠在路灯杆上，指尖有些发凉。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她之前的猜测，那些辗转反侧的疑虑，在他眼里或许早就清晰如镜。

“那你为什么不……”她想问“为什么不早说”，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陆知彦的性子，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她换了个问法，“你在等什么？”

“等他自己露出马脚。”陆知彦的声音里带了点金属般的冷意，“陆与深背后有人，秦羽只是枚棋子。贸然动她，会打草惊蛇。”

温穗想起病房里陆建国失控的样子，想起陆星晚跪在地上的恐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所以你就看着秦羽用那种药害人？看着陆星晚被蒙在鼓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带着点压不住的火气，“上次在港城，我被秦羽下药，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里？”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这次的沉默很长，长到温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

“不是。”陆知彦的声音终于响起，比刚才低了些，“港城的事是意外。我查到秦琨要对你动手，赶过去时晚了一步。”

温穗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她想起港城游艇上，他把风衣披在她身上时，指尖触到她后颈的温度；想起他站在甲板上打电话，背影在夜色里绷得很紧。原来那些不是错觉。

“那陆与深呢？”她问，声音轻了些，“他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麒臻项目？还是……别的？”

“都有。”陆知彦说，“他想从你这里拿到麒臻的核心数据，同时替背后的人盯着秦羽。秦羽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她不肯交出来，只能用药物控制陆建国，逼她就范。”

温穗愣住了。她以为陆与深是秦羽的人，没想到反过来，秦羽才是被胁迫的那个。那上次秦羽下药害她，难道也是被人指使的？

“秦羽的父亲秦正宏，三年前破产自杀，其实是被人逼的。”陆知彦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点低沉的质感，“秦羽手里有当年的证据，一直在找机会翻案。陆与深背后的人想拿到证据，才用她母亲的病威胁她，让她做了很多事。”

温穗靠在路灯杆上，看着地上晃动的树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秦羽是单纯的嫉妒，没想到背后藏着这么多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秦羽，你在查这件事？”温穗问，“她或许能帮上忙。”

“她不会信。”陆知彦的语气很淡，“而且，我需要她继续和陆与深周旋，才能找到背后的人。”

温穗沉默了。她懂陆知彦的意思。这是一场博弈，每个人都是棋子，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像有根刺扎在心里。

“你早就知道秦羽不对劲，对不对？”温穗突然问，“从一开始就知道。”

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过了会儿，陆知彦才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温穗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生气，“我差点被秦羽害死，你就看着？”

“我派人跟着你了。”陆知彦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港城那次，周芙的人就在附近，只是没来得及……”

“那这次呢？”温穗打断他，“陆星晚找我，陆建国服药过量，是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引我入局？”

陆知彦没说话。

温穗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不是气陆知彦算计，而是气他什么都不说。他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像座孤岛，连句解释都吝啬给她。

“陆知彦，”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你添麻烦？”

“不是。”陆知彦的声音立刻传来，比平时快了些，“我从没这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穗追问，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温穗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大概是靠在椅背上，手指揉着眉心，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

“有些事，不能说。”过了很久，陆知彦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涉及到太多人，我不能冒险。”

“包括我？”温穗问。

陆知彦没回答，但温穗知道了答案。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你继续你的计划，我不打扰你了。”

她正要挂电话，陆知彦突然开口：“温穗。”

“嗯？”

“别单独见陆与深，也别信陆星晚的话。”他的声音很沉，“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

温穗握着手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她站在原地，吹了会儿冷风，心里的火气渐渐散了，只剩下些说不清的酸涩。

或许陆知彦是对的。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可她做不到。麒臻项目是她的心血，秦羽背后的人想打它的主意，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拿出手机，给温峥发了条消息：【查一下秦羽母亲的病，还有三年前秦正宏破产的具体原因。】

发完消息，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实验室的地址。不管陆知彦的计划是什么，她都要做好自己的事。麒臻项目不能出任何差错，秦羽背后的人，她也要查清楚。

车子驶离医院，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温穗看着窗外，眼神越来越坚定。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但她不会退缩。因为她不仅是温穗，还是麒臻项目的负责人，是很多人的依靠。

而此刻的陆知彦，正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窗外的夜色很浓，像化不开的墨。他知道温穗在生气，也知道她委屈。可他不能说。有些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周芙的号码：“盯紧陆与深，还有秦羽。温穗那边……多派几个人跟着，别让她发现。”

“是，陆总。”周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挂了电话，陆知彦靠在窗沿上，闭上了眼睛。他能对付陆与深，能找到背后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好温穗。或许，等这件事结束了，他可以试着对她坦诚一点。

只是不知道，到那时，她还会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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