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墨迹
宋九安并未因为韩遣的话就认定凶手是江夫人,他同江夫人问道:“此物,夫人可有印象?还请夫人据实告知。”
不必再去多瞧,江夫人便可以肯定。
“此物......的确是我的。”江夫人说完还停下话仔细想了想:“这披帛应该是在我房中放着,我也不知它是何时不见。”
东西的确是她的东西。
甚至江夫人还敢确定,当晚看见飞天神女用来勒死瞿弦的披帛,就是这一条。
只是当时她惊吓过度,并未认出来。
若说是她用这披帛勒死了瞿弦,江夫人手无助的颤抖着:“大人,当晚我并未穿戴披帛,我也没杀我夫君。”
管家打小就在江府长大,自然相信江夫人的话,矛头直指韩遣:“当晚,若真是夫人杀害了老爷,那夫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销毁罪证,何须要留着此物嫁祸于你!”
除非,韩遣就是凶手。
他盗走了江夫人的披帛,杀害瞿老爷后,因为害怕被发现躲回了自己房中。
随后因为府衙来人,他不便销毁罪证。
最后只能想到这法子,栽赃嫁祸给江夫人。
管家可以肯定:“一定就是这样,韩遣你才是真凶!”
韩遣也不甘示弱替自己辩白:“夫人被人发现的时候可是晕倒在先生书房门口,谁知道夫人是真晕还是假晕!”
管家被气得指着韩遣骂:“谁人不知夫人和老爷琴瑟和鸣情深似海,夫人有何缘由要杀害老爷?”
提到此,韩遣竟是笑了。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讽刺的话,转头同宋九安道明。
“大人明查,外人都以为夫人和先生感情深厚,可实际并非如此,夫人对先生实际毫无感情,她之所以选择先生也是因为先生读过书当过官,夫人就是想先生能够帮衬家中事务,但当夫人发现先生不仅不务正业,还在外拈花惹草后......”
韩遣带着寒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夫人,在宋九安看不见之处,得意勾起嘴角。
“夫人,便对先生起了杀心。”
“你胡说!”江夫人只觉一阵心悸,捂着心口难受得喘着大气:“夫君自与我成婚后,身边便只有我一人,从未有过他人!”
“夫人如今在大人面前装什么?”韩遣甚至能够将人名字说出:“夫人不是都知道,先生平日出去根本就不是去赏什么书法字画,他就是去酒巷子喝酒听姑娘唱曲去了,你也早知道,先生心里根本没你,他看上的不过就是你的万贯家财!”
江夫人对此并非没有怀疑过。
但是这些年,她都没拆穿过瞿弦,她活在自己制造的幸福中。
如今这些隐晦的事被人当众揭穿,江夫人瞬间觉得怯懦起来。
殊不知,这正是韩遣想要看见的结果,趁机韩遣继续道:“大人,小人所知道的都是先生告诉我的,先生说,夫人早就对他动了杀心,还叮嘱过我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于非命,凶手一定就是夫人!还请大人为先生做主!”
管家也不能眼瞧着脏水直往江夫人身上泼,同样恳求着宋九安:“大人莫要听信此人的一面之词,老爷和夫人之间感情或有嫌隙,夫人却不会要害老爷。”
宋九安揉了揉头,呵斥了一声:“肃静!”
两方皆指责对方是凶手,争执不断,可真是叫宋九安好一番头疼。
再次开口,宋九安直接问道:“江夫人,你不记得这披帛是何时不见的?”
江夫人委屈的摇头,她的衣裳收拾很多,披帛也有不同款式纹样的,除却瞿弦送她的那些被她放在显眼位置外,其余的就是忽然间丢了哪件衣裳哪样首饰,她或许都要些时日才会发现。
“我府中的人素来都是手脚干净的,此前从未出现过丢东西的事,所以我也就没怎么留意。”
江夫人也知道如今她处于理亏的一方。
凶器是她的,但是她却不记得是何时所丢,对她来说场面甚是不利。
宋九安也询问过府中的下人,他们也没见过韩遣出入过江夫人的房中。
若说是韩遣偷盗,也无证据。
“江夫人平日可喜欢在房中练书法作画?”
宋九安忽的提问,问题却是谁也听不懂。
江夫人也觉得这话问得奇怪,却还是如实告知:“不喜欢,夫君不喜我在家中忙碌,我平日便会在外面将事儿给忙完后再回来。”
提起瞿弦,江夫人还补充道:“夫君倒是喜欢在府中练字作画。”
在众人不解时,宋九安有问道:“这披帛,夫人想不起是何时丢的,总该能想起是何时得的吧?”
“这......”江夫人一时陷入为难,随即让人给她拿来账本:“这披帛乃是十日之前所得。”
不解宋九安为何要问这个,江夫人纳闷:“大人可是发现了何异常,能证明我的清白?”
此言一出,宋九安立刻瞥到,那韩遣的神色变得阴沉难堪起来。
宋九安眉头舒展,将证物呈到了众人面前:“这上面,有什么?”
若是粗看过去,看见的不过也就是披帛的款式花样。
但,若是细看。
“此处,不是披帛本身的花样,而是已干的墨迹!”宋九安指着上面不算明显的墨迹道:“从墨迹沾染的痕迹来看,并非是大咧咧洒上去的,倒像是手上不小心沾染上墨,又接触到此物,才不慎将墨迹给沾了上去。”
江夫人打从回府,身边总会跟着丫鬟下人管家,他们都能替江夫人做证。
且江夫人行事小心谨慎,若是手上沾了墨迹,定不会用手去碰衣裳披帛。
韩遣眼眸沉下,当即反驳着宋九安的话:“也可能是,夫人杀害先生后,不慎碰上去的,大人不能凭这墨迹就断定夫人不是凶手!”
宋九安将证物撤下:“本官,自然不会。”
若想证明一个人有罪,需要确凿的证据。
若想证明一个人无辜,也同样需要确凿的证据。
眼见韩遣露出阴险的笑容,宋九安话锋一转:“但是,瞿老爷遇害后,我们查过,他书房的笔墨并未动过,也就是说这墨迹并非是在瞿老爷遇害时染上。”
那会是在何时不慎被染上呢?
管家言语犀利,抓住机会提供着线索证明江夫人无辜。
“大人,这夫人素来只管外面生意不过问府中的勤杂,府中的开销用度一向是我在管。”
说到此处,管家不忘瞪韩遣一眼。
“府中的下人自用不起笔墨,老爷遇害前我这处拿出去的笔墨纸砚,一共去了四处!”
“一处是韩遣的房中,因着他是老爷的弟子,又是个读书人需要这些。”
“一处是老爷的同窗,此处是老爷亲自吩咐的,他说客人生性孤僻,平日里不爱热闹就爱关起门来写写字。”
“三处便是老爷的书房,老爷书房的笔墨纸砚那都是常常给备好的。”
“至于这第四处,是小人手中。”
管家平日要记录府中开销,所以也需要用到笔墨。
韩遣呵呵笑着:“我说吧,就是你和夫人联手害了先生。”
管家也不忍这口气:“别忘了你房中也有,你也同样有嫌疑!”
宋九安长叹一口气,重重拍案的声音才终于让他们安静下来:“这些东西,可有何出入?”
管家为难的表示:“并无出入,无论是弟子还是贵客,都是老爷请来的人,不能怠慢,就是恐别人出去说我们江府小气,所以皆一视同仁。”
韩遣眸子又盯上江夫人:“那夫人在外用的可也是?”
江夫人如今缓过来,淡淡开口替自己辩解:“那披帛从我得来,就还未穿戴出去过,不信,大人可以去查,我每日出去见过的人无数,他们总有印象!”
便是又再次,绕回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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