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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见的人


郑知言正要离去,却见沈清歌莲步轻移,竟又折返了回来。

他脸上的笑意一滞,心中暗自叫苦,这位惠妃娘娘,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娘娘还有何吩咐?”郑知言连忙躬身,姿态摆得愈发谦卑。

“吩咐不敢当。”沈清歌玉石相击般的声音清清冷冷,“本宫想去一趟锦华宫。”

郑知言眼皮一跳,面露难色。

“娘娘,这……锦华宫乃是案发之地,早已被刑部封锁。里面晦气,怕冲撞了娘娘凤体。”

“无妨。”沈清歌淡淡道,“刑部已经勘验过,想必该查的都查了。可百密终有一疏,本宫身为当事人,亲自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你们这些男子发现不了的细节。”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郑知言那张写满为难的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隐隐压力。

“皇上要的是一个清白,郑侯爷想给的,也是一个能交差的结果。若此案最终成了悬案,本宫固然背着洗不脱的嫌疑,可刑部……怕也难逃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声吧?”

这话说得重。

郑知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明白,皇上那句“还惠妃清白”的金口玉言。

查不出真凶,他交不了差。

查出真凶……那真凶背后牵扯的势力,又岂是他一个刑部尚书能轻易招惹的?

如今,这位惠妃娘娘竟主动请缨要去案发现场,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可他偏偏没有拒绝的理由。

“娘娘说的是。”郑知言思虑再三,终是松了口,“不过,为保周全,必须有刑部的人陪同在侧,也好随时记录娘娘的发现。”

“可。”沈清歌颔首,对此并无异议。

郑知言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对身旁的随从低语几句。

那随从快步离去,不多时,便领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回来。

正是那个让沈清歌心生异样的刑部主事,钱昱。

“仲明啊。”郑知言向沈清歌介绍道,脸上又堆起了那官场老狐狸的笑容,“钱主事心思缜密,办事妥帖,由他陪同娘娘,微臣放心。”

他转向钱昱,语气变得严肃:“仲明,你陪惠妃娘娘走一趟锦华宫。娘娘有任何疑问,你务必知无不言;有任何要求,只要合乎规矩,当尽量满足。”

“下官遵命。”钱昱躬身行礼,声音清朗,态度恭谨。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垂着,未曾与沈清歌有任何交汇。

一行人遂不再耽搁,径直朝着锦华宫而去。

万婕妤小产后,便被挪去了别处静养,整座锦华宫被彻底封锁,如今更是门可罗雀,寂静得可怕。

宫门上贴着刑部的封条,两名刑部差役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肃杀与衰败的气息。

钱昱上前,出示了腰牌和文书,差役验看后,才沉重地拉开了宫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沈清歌带着夏雨,与钱昱一同踏入其中,其余人则被钱昱客气地留在了宫门外。

庭院里的花草无人打理,已现颓色,在斜阳的余晖里闪着微光。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时光冻结在了万婕妤出事的那一刻。

三人一言不发,逐个房间走过。

茶室,书房,耳房……每一处都保持着被勘验过的样子,一些物品上还贴着标记。

沈清歌走得很慢,看得极细,时而伸手,用帕子隔着,轻轻拂去桌案上的浮尘。

“钱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当真是年少有为。”她仿佛不经意地开口,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

钱昱跟在她身后半步之遥,闻言,不卑不亢地答道:“娘娘谬赞。下官不过是侥幸,得侯爷赏识罢了。”

“钱大人是何处人士?”

“回娘娘,下官祖籍镇江。”

镇江……

沈清歌的心头掠过一丝微澜,面上却不动声色。

“本宫听闻镇江人杰地灵,想必钱大人的家世也非同一般吧。”

“娘娘说笑了。”钱昱的语气依旧平稳无波,“下官出身寒微,自小便离家求学,于甲申年侥幸考中进士。家中父母尚在,前些时日刚搬来京中同住。”

甲申年……那正是她入宫的前两年。

家世清白,履历清晰。

沈清歌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但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可越是如此,沈清歌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温和无害的年轻官员,身上藏着秘密。

在不动声色的试探与滴水不漏的回应中,他们终于来到了最主要处,万婕妤的卧房。

卧房内陈设雅致,但因多日无人居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药味和尘埃的古怪气味。

沈清歌的目光扫过梳妆台,扫过床榻,最后,停留在靠窗的一张贵妃榻上。

那里,是万婕妤平日里最喜欢待的地方。

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视线与榻沿齐平,仔细地审视着。

“娘娘,这里刑部已经反复勘查过三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钱昱在她身后轻声提醒,像是在尽一个陪同者的职责。

沈清歌没有理会。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榻边繁复的雕花。

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鼻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

不,是夹杂在浓郁熏香中的。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甜腥的独特香气。

她的目光转向了墙上的那副画。那是她上次来送餐时就注意到的,前朝画圣吴道南的真迹。

她凑近那副古画,指尖悬在半空,并未触碰。

画本身没什么问题,可熏烤画卷的香气,未免太过了。

寻常的防虫防蛀,不过是取巧熏染,点到即止。但这幅画,倒像是经年累月地浸泡在浓郁的熏香料里,香气霸道地封住了画卷的每一寸。

可偏偏,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香气里,夹杂着另一缕微弱的气息。

若有似无,甜中带腥。

这气味……

因着凤麟血脉,她的五感远比常人敏锐。若非如此,怕是真的要与这线索失之交臂。

一个激灵,沈清歌猛地直起身。

“钱大……”

她想叫出身后的钱昱和夏雨,可话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周遭安静得可怕,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她骤然回首。

身后,空无一人。

方才还跟在她身后,仅有半步之遥的刑部主事钱昱,不见了。

沈清歌心头一沉,立刻扫向另一侧。

本该如影随形守着她的夏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卧房,此刻竟只剩下她自己。

窗外,太阳的余光被窗格切割成一块块,投在地上,血红与暗紫交织,将廊柱的影子拉扯得又细又长,宛如一个个沉默站立的诡异人形。

一阵穿堂风从敞开的殿门灌入,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贴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刮擦声。

在这死寂的宫殿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人呢?

她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沈清歌的心脏,猛烈地收缩。

这一瞬间,整座锦华宫,都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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