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大梦归离

那句话落下时，槐羽眼里那一瞬的光彻底碎了。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因果报应。

离仑抬起头，目光柔了几分，看向她：“小羽，当年的事情，我并不后悔。”

“好好修炼妖力，朱厌会照顾好你。”

槐羽站在那里，泪水一瞬涌出，可怎么也落不下来。她伸出手，却隔着无形的界障，碰不到他。

她终于低下头，离仑也是为了保护我……错手杀了他们。罢了。

白泽神女抬手，那光阵骤然亮起，封印落下。离仑的身影一点点被吞没，锁链收紧，他的目光仍旧追着她，直到雾气将一切隔开。

——

四周忽然安静。

槐羽缓缓闭上眼，呼吸一沉。指尖的戒指在雾中亮起一抹绿光，藤蔓般的妖力缠绕上她指尖。她轻声笑了，“只不过是用当年的事，困我于梦境。你的胆子……确实不小。”

她猛地睁开眼，那抹绿光如鞭般劈下，雾气裂成无数碎片，像破碎的镜子一样消散。

桥、湖、夜风，一一归位。武祯还伏在她肩头，毛全都炸着：“刚刚……是什么东西？”

槐羽眸光深处还残着那一抹碎裂的绿，指尖轻轻一抚武祯的背：“只是梦境而已。”

她转身看了眼那片死寂的湖，目光沉得像要滴出墨。

夜色沉沉，湖面被夜风吹得起了涟漪，浮着月影如碎银。槐羽提着藤蔓鞭，指尖轻轻一抖，顺着水面抽去。水面溅起几道寒光般的水珠，荡开一圈圈涟漪。

“出来。”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第三鞭落下时，湖中央泛起一串气泡，紧接着，一个影子缓缓浮了上来。那身影半浸在水中，鱼尾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鳞片光泽，尾鳍轻轻拍水。

“他的身体是……鱼尾？”武祯睁圆了眼睛，猫爪抓紧了槐羽的肩膀，毛发全都立着。

槐羽目光一沉，低声道：“冉遗。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天生拥有控梦的妖力。”

那头慢慢抬起来，长发湿漉漉贴在脖颈边，脸上泛着水光。冉遗眯起眼睛，看向岸边的两人。

武祯眨眨眼，小声道：“好吃吗？”

槐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指尖在她头顶点了点：“对你来说，妖力太强。吃了会消化不良。”

武祯泄了气，耳朵耷拉下来：“好吧……”

湖心的冉遗抬了抬下巴，声音淡淡地传来，带着一点湿冷的水汽：“大人，找我何事？”

槐羽握着藤蔓，语气平缓：“长安城中传闻有水鬼迎亲，已经死了两个新娘。何时起，冉遗你多了水鬼的称号？”

冉遗眼皮微抬，那眸子里映着月光，像两片湿润的玉石。

武祯轻轻哼了一声：“原来是你。难怪我总是找不到你……还总是做梦。”

冉遗偏头看她，那眼神有些讥讽：“是你这小猫妖，妖力太弱。”

“你！”武祯气得毛都炸了，尾巴竖得笔直，耳朵贴着脑袋，一副要扑过去的模样。

槐羽按住她的肩膀，唇角微抿：“好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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