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禾晏低头轻笑，那笑意不张扬，只轻轻一抿唇，却像春水漾开：“你啊……总是这么厉害。”
风吹过，吹起她鬓边几缕碎发。禾晏合上那小匣，心口一热。她想起从前，总笑那些人逢年过节许愿，是虚无、是自欺。她什么都靠自己争来，不靠天不靠命。
但如今，灯火与人影交织，她竟觉得这种“虚无”也值得去信一信。
她闭上眼，指尖在掌心轻轻一扣：她许下愿望——这一辈子，要与眼前之人长长久久。
睫毛轻颤，她睁开眼时，肖北棠已俯身贴近，掌心扶在她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腰际，唇覆了下来。
那吻带着急切与试探，如同一只饿极了的小狗，带着贪念，忍不住啃咬。禾晏轻皱了眉，却没推开，只是轻轻吸了口气。
“疼？”肖北棠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禾晏指尖抚了抚她发尾，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唇角勾起：“果然是只小猫，还会咬人。”
“姐姐的手好长。”肖北棠眼底一亮，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几乎要与泉水声混在一起，“妹妹也想试试。”
禾晏呼吸一窒，那句话像火一样贴在耳边，灼得她耳廓都泛起粉色。
她偏过脸，眼尾微红：“你……当真？”
“自然。”肖北棠认真的点点头。
禾晏抿唇笑了，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掐了掐，没再多说什么，只缓缓坐下。她取出随身的小剪刀，一点点修去指甲，又拿帕子沾了泉水，细细擦净。
月光映着她的手，骨节分明，泛着淡淡水光。
那双指甲修得极整齐的手，终于探入她裙底，温热的掌心贴着温热的腰侧。像是电流，顺着脊柱直窜上来，肖北棠整个人一抖，呼吸一下子乱了。
她靠过去，几乎整个人都倚进了禾晏怀里。额发蹭着她下颌，唇瓣微张，呼出的气有些急，带着热度，一下一下，打在禾晏的锁骨上。
那呼吸轻得像叹息，又急得像撒娇。
“……嗯、man点。”肖北棠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那一点飘荡的力气，却抓偏了——指缠进她的发丝，拉得禾晏一声轻嘶。
她一惊，连忙松了手。
禾晏低下头，眼底却没半分恼意。她的呼吸贴着肖北棠的耳廓，轻得几乎是笑声：“傻的。”
说着，她竟自己将发丝拨开，衣领也褪下一点，露出那截温热的锁骨。
“咬这里。”她低声说。
肖北棠喉头一紧，却又舍不得。
唇贴了上去，没有用力，只是含着——轻轻地、很慢地，田了一下。
味道是温的，带一点汗意，又带着夜里泉水蒸起的气息。
她闭上眼，像是喝了一口太烫的酒，唇齿都发烫。
禾晏手指还在她腰间，不快不慢，像是有意吊着她的神经。
禾晏唇边那点柔软被她舔得发红，她终于轻轻退开一点，唇角沾着肖北棠的气息，眼神亮得发烫。
“小猫，是甜的。”她凑上去想亲肖北棠，肖北棠连忙摇头，就算是自己的东西，她也嫌弃。
禾晏轻笑一声，低下头去。
*
夜风吹得窗纸微颤，船内却是另一番燥热。肖北棠的额头早已沁出薄汗，鬓发湿漉漉贴在脸侧。禾晏半夜醒来，察觉到她在发烫，伸手去摸，温度灼得她心口一紧。
“棠棠？棠棠！”她低声呼唤着，那人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眉头皱得死紧，唇色微白。
禾晏来不及再多想，拢了披风就把肖北棠从榻上抱起来，怀里那副身子软绵绵地靠着，烧得整个人都发烫。她心底一阵乱跳，几乎是一路快步跑去崔府。
“陶陶！陶陶！”
宋陶陶睡得正沉，朦胧里被拍得门板一响，迷迷糊糊披着外衣去开门，半眯着眼：“谁啊，这大半夜的……”
“陶陶！棠棠发热了，快帮她看看！”禾晏的声音急切中透着压抑。
宋陶陶瞬间清醒，打了个激灵，连拖鞋都没穿稳：“快进来！”
屋内灯火一亮，昏黄的烛光映着肖北棠那双紧闭的眼，她整个人靠在禾晏怀里，呼吸急促，胸口轻轻起伏着。
宋陶陶忙去摸她的额头，脸色一变：“这热得不轻，是着了凉。”
禾晏抿着唇，轻轻放下她，顺手替她解了外衣，“只是晚上出了一身汗，我想着给她盖了薄被……”
“汗还没散开。”宋陶陶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去拿药箱，掂量着几味药草，“你去烧水，我来给她配药。”
禾晏点头，转身去添水，炉火“噗”地一亮，她却忍不住回头看那榻上人。
肖北棠眉心紧蹙，唇边溢出一声呓语，似是梦里挣扎，手还无意识地去抓。禾晏连忙走过去，握住那只手：“棠棠，我在呢。”
宋陶陶抬眼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递了块帕子：“先给她擦擦汗，这会儿最怕闷着。”
……
药汤煎好后，宋陶陶轻轻扶起肖北棠，让她靠在禾晏怀里。那人半醒半昏，头枕在禾晏肩上，唇微张，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烫。
禾晏小心翼翼地喂着她，轻声哄道：“喝一点，就不难受了。”
温热的汤药入喉，肖北棠眉头稍稍松开，却还是低声咳了两下。
宋陶陶皱着眉头，接过了禾晏的动作，帮肖北棠擦着身子降温。
禾晏轻轻抚着肖北棠的后颈，眼神愧疚。
昨晚不该胡闹的。
*
天色才刚泛出一抹鱼肚白，屋里还留着昨夜熬药的苦味。炉火早灭了，余温还在。
肖北棠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是禾晏半倚在床边打盹的样子，发丝散在肩头，指尖还搭着自己腕上。她嗓子里轻轻哑着一声，像是怕惊醒谁：“……阿晏。”
禾晏几乎是立刻醒了，眼神还没聚焦就先去摸她的额头。那温度退了些，掌心却还是留着余烫。她松了口气，眉心的那点紧绷才慢慢散开：“醒了？还头晕吗？”
肖北棠没答，只是抬手去拽她袖子，那动作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无声的黏意：“你昨晚没睡吧。”
“睡了会儿。”禾晏扯了个笑，想起身去倒水，手却被她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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