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肖珏最近忙着新兵考核，日子排得紧凑而沉重。院里晨昏的号声几乎没停过，操场上总有年轻的兵在喊口令。

肖北棠在廊下看了几次，心里惦记的却是城中那一连串失踪的女孩子。她正想着如何再进城探一探，就收到了宋陶陶的书信。

“哥哥，我去接陶陶过来。”她晃了晃手里的信，眉眼间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肖珏伸手接过信，垂眼看了一遍，微微点头：“好。你们两人可以在掖州城里逛一逛，过两天我去接你们回来。”说完，他解下腰间沉甸甸的荷包递过去。

“零花钱。”

“好，谢谢哥哥。”肖北棠眼睛一亮，俯身在他侧脸上轻轻一吻，唇瓣带着一丝凉意。肖珏唇角勾起，正要反手将她揽住，给她一个更深的吻，她已经笑着拿着荷包跑出去了。

“对了，别跟程鲤素说喔。”她跑到院门口回头喊，眉眼弯弯。

说罢，她径直去了马厩。

“踏雪，跟我走。”她拍了拍白马的颈子，翻身上鞍。马鬃被风扬起，晨光照得雪白如银。

出去时，她正好遇见禾晏。她勒住缰，俯身冲他眨眨眼：“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禾晏被她那点明媚的神气逗笑，微微颔首：“好。”

旁边的小麦撞了下禾晏的肩，笑得促狭：“禾哥~”

禾晏白了他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别闹。”

肖北棠策马而去，裙摆如水波在马侧翻飞，风裹着城郊的青草气息扑在她脸上，吹得她眼角都带了笑。

进了城，她牵着踏雪在街边缓行，先去了公示栏。那处贴满了告示纸，墨迹或新或旧。她抬眸一扫，心里微沉——短短几天，又多了一个失踪的姑娘。纸面上的笔迹干硬冰冷，仿佛隔着墨香都能嗅到压抑的气息。

她轻叹一声，转身正打算找个客栈落脚，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

她回过头，眸色一亮：“应香？你怎么在这里。”

应香笑得温婉，目光却微微偏向街对面那家酒楼的二楼。

肖北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恰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窗边，楚昭正负手而立，半倚着雕花栏杆，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温意。

她朝他挥了挥手。

楚昭低声笑了笑，刚要抬手回应，肖北棠却已经低下头，把缰绳塞到应香手里，抬步朝酒楼走去。

他在心里说——没事的，她已经向我走过来了。

他走到门口，略略整理衣冠，衣袖的流苏微微摆动，指尖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掩饰的急切。

门响了三下。

“快进来。”他推开门，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肖北棠走进来，毫不回避他注视的目光。楚昭随手关上门，长指勾住她的衣摆，缓缓向上滑了寸许，直到牵住她的手，指尖的热度顺着掌心传过来。

“这些天，我很想你。”楚昭低低地说道。

“子兰，我也想你。”她望着他，唇角含笑。

他挑眉，半带埋怨地笑了声：“好敷衍。”

话虽如此，他还是揽着她的腰，将她引到窗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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