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但肖北棠脸上依旧带着乖巧笑意，点点头：“谢谢哥哥。”

肖珏看着她乖顺模样，满意地“嗯”了一声，眸光温和中透着一丝无法言明的占有感。

两人刚踏进门口，便听见一个熟悉而温厚的声音传来。

“棠棠回来了？”

肖仲武站在正厅外，一身长衫，眉目温和，眼底藏着些许笑意。

“我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饭菜，快去吃吧。”

“好！”肖北棠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应声。

“怀瑾，”肖仲武又看向肖珏，“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嗯。”肖珏应了一声，把肖北棠放在地上，又俯身帮她理了理裙摆，手指细致地抚平褶皱，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声音低哑：“去吧，记得洗手。”

“知道啦。”肖北棠像是没事人一样地挥了挥手，笑盈盈地往正厅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肖珏才转身跟着肖仲武走进了书房。

*

厅中灯火温柔，碗筷尚未收拾，饭菜还带着余温。

肖北棠坐在桌边，手里还握着筷子，见肖珏和肖仲武并肩走进来，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怎么只吃了一点？”肖珏走过去，看到她碗里的饭只动了小半，微微蹙眉，“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啦……”肖北棠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声音轻轻的，“想等等你们一起吃的。可是太饿了，没忍住就先偷吃了几口。”

她低着头，耳根微微发红，像做错事的小孩。

肖珏眼底带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轻柔，“吃吧。”

饭后天色渐晚，宅中人各自回房歇息。

水声过后，肖珏推开浴室的门，一身湿意未散，头发凌乱地垂在额边。他随手拿过干毛巾，慢悠悠地擦着头发，身上的亵衣被水汽浸得有些贴身，勾勒出结实的轮廓。

他在床边坐下，微微仰头，闭着眼轻叹一口气。

不知是热水让身体放松过头，还是今日某种情绪未能被压下，他脑海里还残留着饭桌前少女仰头冲他笑的画面——她坐在烛光下，唇角沾了点汤汁，一边小口吹着碗里的菜，一边偷看他，像只偷偷叼走糖的小狐狸。

不知不觉，他便沉入了梦境。

梦里一切都混沌不清。他坐在一间屋中，屋外雨声淅沥，木窗半掩，纱帐轻垂，淡淡的檀香若隐若现。

他听见门吱呀一声响，回头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肖北棠身上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发丝微乱，像是刚刚洗过澡未曾拢起。

她一靠近，他便闻见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杏花香，仿佛与春日的风混在一起，温热又柔软。

“哥哥……”她轻轻唤他，声音像是带着点委屈，又像是故意撒娇。

下一刻，她就扑了过来，整个人软绵绵地贴进他的怀里，胸脯抵着他的脸颊。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柔软包围，烫得他指尖微颤。

他本想推开，可她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呼吸落在他耳侧，软糯地哼了一声，“不许躲。”

他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梦里的自己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某种极致的诱惑与挣扎之间。

她抬头看他，眼睛一片氤氲，红着脸低声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他怔住，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连雨声都仿佛被抽空。

他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想推她，却一寸都没能动。

她微微勾唇，凑过来，唇瓣贴近他耳边。

“哥哥……”

“……棠棠。”

梦里，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得像是浸过水的火焰，一半理智，一半沉沦。

“哥哥。”

那一瞬，梦与现实交错重叠，他几乎分不清眼前所见是否仍属梦境。

有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颌，有指尖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胸膛上，从锁骨到腰腹，顺着肌肉的纹理一路游移而下。

“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点气息未定的撒娇，又夹着笑意，“你睡觉怎么还在怀里放棍子呀？”

肖珏心口狠狠一跳，像是整个人被一道雷电劈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肖北棠放大的脸——她正趴在他身上，歪着脑袋，好奇地伸手，像是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甚至……已经扯开了他的衣襟，纤细的手指正不由分说地往下探。

“肖北棠！”他脸色“唰”地一下涨红，慌乱地按住她的手，连带着把被子也往自己身上一裹，动作急促得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你……你怎么来了？”

肖北棠歪着头，一脸理所当然：“我睡不着呀。”

她拍拍他的手臂，语气带着点撒娇的甜：“你之前不是说我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来找你，让你讲故事哄我睡的吗？”

她眼神澄澈，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举动的危险性，像只无意识撒娇的小猫，扑进火里还不知火烫。

可肖珏的身体却不是不动声色的石头。他捂着额头，指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唇角抿得死紧。

他当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那句话。那时她才刚学会独睡，每次噩梦之后就缩到他床边来，小小一团躲进他怀里，说怕、说冷、说黑，叫他讲故事、讲梦话、讲童年。

可那时候她只是个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而现在……她穿着薄薄的睡衣，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香味，湿漉漉的发尾扫过他的脖颈，她的身体一点点压下来，带着她毫无察觉的天真，狠狠撩拨着他藏了许久的混乱情绪。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咬紧牙关，声音低哑：“下去。”

肖北棠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明白：“……啊？”

“我说，”他一字一句，语气冰冷，“下去。现在。”

她怔怔看着他，眼中困惑逐渐被委屈替代，“哥哥，你……你怎么了？”

她坐直了些，小声嘀咕，“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来的嘛……”

“现在不行。”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手紧紧拽着被子，心中满是惊慌与愧疚，只希望她快些离开、别再靠近，别发现自己不堪的心思，别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穿他的混乱与挣扎。

“快下去。”他说得很重，像是在逼迫，也像是在逼自己。

这一次，肖北棠是真的愣住了。

她从小到大被他宠着护着，从未被这样凶过。

她的眼眶一瞬间红了，泪意涌上来，睫毛都湿了一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我讨厌你。”

说完，她狠狠地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往门口跑去。

肖珏下意识想叫住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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