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楚昭虽心下焦急，却也清楚，单凭他们二人之力，若贸然行事，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待肖珏入城后，借他之手，定能将柴安喜揪出。

果然，当肖珏与肖北棠以“乔涣青夫妇”的身份现身崔府时，崔越之眼见侄儿风度翩翩、温文有礼，身边的妻子更是仪态不俗，心头竟只有惊喜与欣慰，半点怀疑也无。

“果然是乔家血脉。”崔越之连连点头，眼角微湿，仿佛多年夙愿得偿，“能再见到你，真是老天眷顾。”

肖珏只是含笑拱手，既不急着多言，也不露锋芒，反倒更显得谦和。肖北棠一旁静静立着，被他握着手，虽心中紧张，却学着点头应和，神色带着几分局促的羞怯，倒正合新妇模样。

入夜后，卫夫人亲自打点，为他们备下极尽周全的新房。红纱垂帐，喜烛长明，香炉袅袅，处处透着吉庆气象。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屋内一角，竟悬挂着一幅避火图。画卷用上好绢帛描绘，线条婉转暧昧，人物姿态或缠绵或交颈，直白得令人脸颊发烫。

肖珏进门后目光一扫，眉头一皱，立刻转身想将那卷图取下，声音淡淡：“不必看这个。”

谁知肖北棠早已注意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肖珏语气笃定，却有几分欲盖弥彰。

肖北棠偏不信，趁他伸手时快步过去，轻轻一扯，那画卷便掉落半截。待她看清画面，整个人一愣，随即耳根腾地烧得通红。

“这、这……！”她声音发颤，猛地将画卷抖开，又慌慌张张想卷回去，手脚却不听使唤。

肖珏走到她身后，长身玉立，神色似笑非笑：“卫夫人好意，盼新人早生贵子，才会挂这等东西。你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肖北棠抬眼瞪他，声音比蚊子响大不了多少，“这明明是……是……”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耳边轰轰直响，仿佛连呼吸都乱了。可偏偏她心底深处，竟又忍不住涌出一丝隐秘的羞涩与悸动。

肖珏见她这副窘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微微俯身，低声道：“脸红了。”

红烛摇曳，光影映照下，她颊色如晚霞般绚烂。

“我们还没试过这个姿势，晚上要不要？”肖珏戏谑地看着她。

“才不要。”肖北棠抵着他的胸膛，后退一步，脚下却被架子一绊，整个人险些跌倒。

肖珏眼疾手快伸手去扶，哪知她身子一歪，两人双双倒在避火图上。

红纱从床顶滑下，轻轻盖住他们的头，隔断了屋外的光线，只余下暧昧暧昧的一方天地。

肖北棠后背贴着硬实的地面，慌乱之下心跳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抬眼便对上肖珏的神情——近在咫尺的面庞，剑眉星目，此刻却多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不自觉扣紧她的指尖，掌心温热。

“哥哥……”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睫毛颤抖，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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