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肖北棠俯身贴近马颈，低声安抚，“乖……别怕……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的身影从旁掠来。禾晏如风般跃起，掌心稳稳扣住马鞍另一侧，借力上身，动作干脆而利落地落在她身后。

“让我来。”那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

肖北棠指尖微顿。

——这声音……微微压低的尾音，说话时似笑非笑的呼吸节奏……她记得。

她心口忽然一紧，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禾晏正俯身，手臂从她身侧穿过去，牢牢握住缰绳，另一只手轻拍马颈，口中吐出短促而低缓的口令。

那匹暴躁的枣红马呼吸渐渐放缓，脖颈的力量一点点松弛，终于停下脚步，只是不时喷着热气。

风卷起禾晏的发丝，露出那双澄亮的眼睛，与记忆中重合得一模一样。

“你……”她喉间泛着干涩，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

禾晏唇角轻抿，只是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

肖珏快步赶到，伸手去扶肖北棠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接下来，“吓到没有？”他的声音沉着，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肖北棠摇摇头，眼神澄静，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惊到。倒是肖珏，心口还在急促起伏，眉峰紧锁，仿佛刚才那一瞬间，所有血液都凝在了喉口。

他没忍住，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像要确认她确实安然无恙。怀里的温度让他终于喘了口气，可那双眼仍警惕地扫过四周，尤其是——那位仍牵着缰绳的少年。

肖北棠却没看他，只是定定地盯着禾晏。那双眼像要把眼前的人从头到脚看透，带着一种压抑的急切。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微涩，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

“在下禾晏。”禾晏唇角含笑，语调不急不缓，那双眼睛却在无声回应她的探究。

肖北棠的指尖轻轻颤动，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禾晏的手，她的唇瓣动了动，“何....”

“棠棠，别害怕。”肖珏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伸手直接扯开了两人交握的手。

“哥哥带你回去。”他说着，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肖北棠被迫随着他的步伐往营帐方向走去，身后是禾晏安静立在原地的身影，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夕阳下显得愈发意味深长。

营帐的帘子被肖珏一把掀开，他低着头，把肖北棠半推半抱地送进来，直到她坐到软榻上，他才松手。

帐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他的影子笼在她面前，像一道屏障。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凶狠可怖，“棠棠，你认识那个人吗？”

在他前十五年的记忆里，肖北棠不会认识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他离开曜京时认识的。

这一年是他始终无法参与肖北棠的一年，这种无力感让他觉得就像是握不住的掌中沙。

肖北棠垂眸，没有立即回答。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禾晏就是何如非吧。

肖珏慢慢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力道。

“棠棠，”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温柔，嘴角微微扬起，但那笑意未及眼底，“以后，离他远一点。”

帐外夜风轻轻拂过，带动着帘角摇曳，远处传来操练的喊声，断断续续地渗入静谧的空气中。

肖北棠微微张了张唇，想要拒绝，可是看着他祈求的眼神，还是顿住了。

肖珏伸出手，在她的掌心轻轻摩挲，“答应我，好吗？”

她抬头，视线与他交汇，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渐渐凝聚成一抹沉郁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好。”

肖珏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掌心覆上她的后颈，“我们会回到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

*

夜色温柔如水。肖北棠坐在骏马背上，马蹄踩踏着柔软的林间小径，肖珏牵着马绳，四周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树叶洒落斑驳的光斑。

“我们要去哪里？”她侧头问。

“山上有处温泉，带你去玩水。”他说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在池子里玩水，谁说都不听，只肯让我带你上岸。”

她轻哼一声，“那是以前。”

“那你长大了就不喜欢了吗？”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长大了就不喜欢哥哥了？

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就在这里。”他说着伸手要她下马。

肖北棠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埋进他的怀里。

肖珏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额头轻蹭她脸颊，抱着她走到岸边放下。

肖珏脱下肖北棠的鞋袜，指尖掠过她脚踝的细腻肌肤，带出一丝酥麻。随后，将她的脚浸入泉水中，让她先适应那温润而清凉的水温。

泉水微微荡漾，映着月光，折射出柔和的银白色光辉。

他缓缓脱下身上的衣裳，露出结实而饱满的胸肌，宽阔的肩膀在月光下线条分明。

他走下温泉，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指腹轻轻掐着，“要下来吗？”

肖北棠点了点头，又连忙说道，“等一下，我还没脱裙子。”

她的手忙脚乱地解开裙带，动作急切，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成熟男子的靠近与气息，带着危险的意味。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肖珏不会伤害自己。

见她如此慌乱，肖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勾住她的腰带，只轻轻一扯，便解开了那个结。那结，正是今晨他亲手打下的，解开的权利，理所当然属于他。

他宛如剥笋般，缓缓地脱去她的衣物。细腻的肌肤如凝固的牛乳般柔滑，白皙中透着莹润，月光洒落其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肖珏的眼神炙热，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嘴角轻扬，低声笑道：“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肖北棠得意地轻哼，“那当然。”

她轻轻摆手，“哥哥放开点，我要自己下水。”

正当她转身欲下水时，肖珏的目光骤然转向她身后的暗影，语气突然凝重：“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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