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掌柜恭恭敬敬地将绣罗坊的镇店之宝捧了出来。那是一袭织金凤纹的纱衣，料子轻薄如烟雾，走动之间暗金凤羽隐约流转，宛如活物展翅。众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屏住呼吸。
颜敏儿眼底划过一丝渴望，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哗”一声，厚厚的银票被摊在柜上。
“包起来。”肖珏神色淡漠，话语却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掌柜笑得看不见眼睛，连声应是。
肖北棠捂着自己的心，“哇，哥哥好帅。”
肖珏嘴角轻勾，心里暗爽。
颜敏儿脸色青白交替，几乎要咬碎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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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崔越之设宴款待，宾客云集，歌舞升平。珠灯高悬，香雾缭绕。
宾客们正交杯换盏，忽而门外喧闹声起。随行小厮高声唱喝，随即一对男女携手步入。
肖珏一袭墨色长袍，腰系玉带，身姿挺拔，眉目锋锐如削，举手投足间自有股不容忽视的气势。身侧的肖北棠则着了那袭镇店之宝凤纹纱衣，肌肤在纱下若隐若现，眉眼生辉，风姿俨然。
二人并肩而行，正是天作之合。
厅中众人齐齐侧目，不少人眼底暗暗惊叹。
颜敏儿原本端坐席间，手中酒盏险些捏碎。她早前只当这对男女来历寻常，哪里想到竟是崔越之的侄子、侄媳！一时胸口翻涌，酸意妒意交杂，心头又羞又恨。
她偏过头，强自稳住神色，举盏走到肖北棠面前，勉强笑着：“既然是嫂夫人，理当敬你一杯。”
说罢，她目光一转，冷声又道：“只是，姿色虽好，终归是外物。若仗着几分容貌，行祸水之事，未免……不妥。”
厅中原本热闹的喧哗骤然一静，众人皆望向这边。
肖北棠手指一顿，微微侧首看向身边的男子。她眼眸澄亮，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我是祸水？她这是在夸我漂亮？”
肖珏原本握盏的手微微一紧，眼底闪过笑意，忍不住摇头失笑。他低声答她：“嗯。你最漂亮。”
他嗓音极低，带着压不住的宠溺。
颜敏儿气得心口发闷，几乎咽不下这口气。
*
宴席间，自有歌姬抚琴助兴。旋律袅袅，忽有一女子上前，自称名唤阿绣，姿容妩媚，指尖落弦，流云流水。曲声乍歇，她盈盈一礼，笑道：“世子夫人既然艳绝一席，是否也肯献艺，让我等开开眼界？”
颜敏儿在一旁顺势接话，笑意冷冽：“正是。美貌若无才艺衬托，也未免单薄了些。”
言辞看似恭维，实则暗暗带刺。
众人皆觉出几分火药味，不少人暗暗期待。
肖北棠却不慌不忙，眼角含笑，淡声道：“弹琴之事，我不及我丈夫。若要比艺，不如这样——我来舞剑，我丈夫抚琴，算不得献丑，只权当助兴。”
肖珏正抿酒，忽而听得此言，动作微微一滞。那一声“丈夫”，叫他心头一颤，眉宇间霎时柔了几分，嘴角忍不住勾起。
“夫人说的是极，在家里，我们便是我弹琴，夫人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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