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
“很适合你。”他的声音贴在耳边，低沉温柔。
沈聿抬起头看他一眼，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还是你厉害。”
仔仔盯着她那副得意又欢喜的小表情，指腹还顺势在她肩上轻轻按了两下，没说什么，只是低低笑了一声。
好像只要得到她的一句夸奖，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再帮你设计一个裙子。”仔仔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你是我的缪斯。”
“好肉麻~”沈聿偷笑，“那我等你的裙子。”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起他的房间。房里空得有点过分，画板倚着墙，缝纫机被擦得发亮，床单是单一的灰色，没有花纹，枕头摆得一丝不乱——偏偏那灰色中间，放着一只白色的小熊。
沈聿走过去，拿起那只小熊翻了翻，手指一顿，眼神也变了，“这只熊，好眼熟。”
“嗯……嗯。”仔仔垂着眼，声音低。
“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她捏着那只熊看了半天，惊喜地说，“洗得这么干净，还给它做了小衣服，好细啊，你自己缝的？”
仔仔轻轻“嗯”了一声，耳根有点红。
“之前怎么没见过它？”沈聿抬起头问。
“它在它自己的房间睡觉。”仔仔一本正经地说。
“它也有房间？”沈聿挑眉。
仔仔走过去，拉开自己的衣柜。那衣柜的一半竟被他改造成了一个微型别墅：铺着小毯子，有沙发、小床、茶几，还摆了一个微缩的壁炉。那只熊平时就住在里面，整整齐齐，就像是活过来一般。
“你还真是……”沈聿轻轻笑出来，手指抚着那微型房子的窗台，眼里是说不清的那种暖意，“可爱极了。”
仔仔低头轻笑一声，“你的东西，我们都有好好保存的。”
沈聿眼眶有些酸涩，眨眨眼睛，嘴硬道，“有点困了。”
“那在这里睡一会儿嘛？”仔仔轻声问。
“好。”沈聿点点头，掀开被子抱着小熊闭上眼睛。
仔仔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纤薄的脊背，不甚熟练地哼着歌，“宝宝乖，快点睡...”
沈聿翻个身，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
熙旺一推开门，沈聿的房间空空的，他眉头拧起，转头问熙蒙：“小宝去哪儿了？”
“刚才下楼了，”熙蒙合上手机，顺势起身，“楼下没见人……可能在地下室看电影。”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楼梯间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
“最近别让小宝随便出去，外面有点乱。”熙旺下楼时顺口吩咐。
“嗯，家附近这两天总有人乱晃，”熙蒙答了一声。
“我来处理。”熙旺语气冷下来，眉头更紧。
地下室里只有游戏声。小辛和胡枫窝在沙发上，手柄啪啪作响。
“小宝呢？”熙旺扫了一圈。
“没跟你们在一起吗？”熙蒙跟着问。
胡枫愣了愣，抬起头：“她没出门吧？刚才还听到楼上有动静。”
屋里安静了一瞬。
不安感从熙旺的心里蔓延开来，让他一瞬间回到小时候，沈聿刚到福利院那年，自己在外面玩，却被人贩子绑走，若不是熙旺第一时间察觉异常，顺着那道浅浅的车辙一路追出去，他们这一辈子都可能失去她。
哪怕现在沈聿已经长大，也懂得自保，他们依然对“她不在眼前”这种状况本能地警觉。
别墅里一阵骚动，脚步声、开门声接连响起。
最后，是熙旺推开仔仔的房门。灯没关，桌上还放着半杯凉了的牛奶。
沈聿蜷在床上睡得沉，眉心舒展着，睡得安稳。仔仔坐在床边，整个人半趴着，手还紧紧握着她的。
熙旺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终于吐出一口气，眉头松了下来。
“在这里。”
几人都松了口气，小辛控制着力道捏捏她的脸，转而又在她手心亲了亲。
熙蒙微微蹙眉，拿着她的手机摆弄几下，装了一个定位器。
*
夜已经深了，别墅周围的监控一一切换，夜视模式下的画面泛着淡绿色的光。熙旺盯着大屏幕上闪过的画面。
镜头扫到东侧小路时，一个黑影正停在不远处，背对着摄像头，头上压着帽檐，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
熙旺盯了几秒，低声道：“你看着监控，我去一趟。”
不到半个小时，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已经被熙旺弄走了。
几天后，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沈聿独自出去街角的便利店买冰淇淋。
街道边的树影拉得很长，沈聿拎着购物袋出来时，拐角那边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叫骂。她抬头一看，巷口那边围着几个人，两个男人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女生，另外几个在旁边起哄。
女生双手护着包，眼角泛着泪，步步后退。
沈聿脚步一顿，把手里的袋子往旁边一放，快步走过去。
“喂！”她抬高声音，“干什么呢？”
那群男人一愣，随即有一个挑衅地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少管闲事。”
沈聿没废话，趁他们回头的空隙上前，手肘一抬，撞开挡在她面前的一个，顺势踢翻另一人的膝盖。
巷子里顿时乱了，那几个男人没料到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生下手这么快，被她一个个撂倒在地。
“走。”沈聿抓住那个女生的手腕，把她往外带。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那女生声音发颤，抬起头的时候，睫毛还挂着泪。沈聿刚想说不用谢，就看见她另一只手在包里快速掏出什么。
“等——”
一阵带着甜香的雾扑在她脸上，沈聿猛地一愣，喉咙里仿佛涌上一股酸甜气息，眼前的景象开始发晕。
“你——”她还没说完，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
最后的画面是那女生低头看着她，眼神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惊慌，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嘲弄。
街口的霓虹灯闪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沈聿的视线已经有些发花，周围的影子开始拉长、交叠，耳边是模糊的人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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