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会感到无力

那天在京都，当她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向他说出真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不是老爹拼命拉着他，他一定会自杀，然后跟着已经死了很久的月妖娆一起自杀。

绕来绕去，他终于来到了山檀城，来到了十年前和月妖娆相在一起的那片土地上，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月将军!”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一道红衣人影在坟头上慢慢跪下，小舞则是在坟头上点上了一炷香。

“月大帅，你虽被冤枉而亡，可如今主人为你报了大仇，你一家老小，也都得到了妥善的照料。你可以放心的去投胎。下辈子，我要做一个坚强的女子，嫁给一个疼爱你，保护你的丈夫，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听到段月天的话，胡离浑身一震，继而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小舞。这七年里，小舞闯入过他很多次，但都被他赶走了。

胡离撇了撇嘴，冷冷道：“你走吧!”

“胡师兄，你怎么来了？整整七年啊！”小舞突然站了起来，在墓碑前哭泣道：“七年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的还不够？当年，年月婉杀了月大统领，而你又恰好在吴欢没有来得及救援的情况下，让我们的主人夺舍重生！月大帅一死，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如此的愧疚，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痛苦，难道月大帅的灵魂还会安宁不成？难道你就不能大发慈悲，让她去轮回，而不是留在这个世界上，陪着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残魂过一辈子？你放心吧？胡师兄！？”

“滚!”那人冷哼一声。胡离的右手在轻微的抖动着，两鬓的白发也有些散乱，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痛苦。

“我才不要呢！老子才不走呢！”小舞突然一把抱住胡离的腰肢，嚎啕大哭起来，“我就不相信了，我连一个死了的人都不如！胡师兄！你若不弄死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你要照顾她，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就算七年、十七年、二十七年，我秦小舞也愿意！”

“你……”听到段月天的话，胡离双眼一眯，继而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师兄，何必呢？胡兄弟，您就不能公正地对待我吗？月大帅活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又何必把她放在心上。胡兄弟，请你对我公正一些，我什么都没要求，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做过，我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交给了你，你总不能让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情感的死去之人骑在我身上吧，这实在是太不公道了，太不公道了，胡哥哥，小舞不要太多，你就让我跟着你吧，这样我就放心了。”

胡离心中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狂涌而出，他明知道自己和月妖娆没有缘分，但是当一个人在他面前，用鲜血来形容他的痛苦时，他还是会感到无力。

树林里的微风徐徐吹来，坟头上的香火将尽，草庐前方那两个僵直的人影，就像是峡谷里的盘石，已经矗立了数千年。

或许是因为小舞的坚持，也或许是因为胡离实在是太过疲惫，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力量去推她，只能让她搂住自己略显弯曲的腰肢，然后就听到林中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楚州，延熙八年。

一位穿着灰袍，戴着半边面具的高大男人，正沉默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楚州山清水秀，土匪横行，周围只有一家茶馆，并不热闹。

宇文胤这些年来，经历了北国的萧瑟，经历了江南的富丽，但这还是他来到楚州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打了不少杂活，也曾在涿州当过挑夫，见识了人间百味。没人会知道，这位带着口罩的陌生男子，就是大燕朝大名鼎鼎的护国大将军，只不过他的过往已经消失在了江湖中。

“头儿！给我一杯茶！两块大饼！”宇文胤将包裹往桌上一放，说道。

路边有一家小店，是一家卖茶叶的，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将宇文胤点的菜送到了他面前，她好奇地打量着他戴着的口罩。

“翠姑!”他叫了一声。正在做煎饼的老爷子见自己的孙小姐盯着一个陌生人看，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便开口问道。

翠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走到了厨房的柜台前，心中有些疑惑，这个男人穿着怪异，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独特的卓尔气息，似乎并不是这里的居民。

宇文胤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只是看着顾将饼撕成碎片，蘸着茶水，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地嚼着，哪里还有半点京都最尊贵的模样。

“哈哈！这么破的茶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让我看看那个小妞！”一群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少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坐在茶摊上的张老头，看到陈凡后，心中一惊，这人竟然是楚州有名的邢二爷。邢家是楚州有名的富豪，再加上邢家在京城为官，当地的人对他们还是很忌惮的。邢家的二少爷，在楚州横行霸道，横行霸道。只可惜，邢二爷来这里玩，没想到会在这茶摊上遇到这么漂亮的翠姑，这对爷孙俩可真够惨的。

张老爷子赶紧赔着笑，给邢二爷倒了杯茶，说道：“老儿那孙小姐涉世未深，可别得罪了他！您喝杯茶，消消火！”

“去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找死？”邢二爷一把将张老头给踢翻在地，骂道：“大爷我可是来赏花的，你这老王八蛋，跑到我跟前来凑啥热闹？”

“爷爷！爷爷！”张老爷子年纪大了，被邢二爷这么一踢，顿时没了声息，翠姑连忙跑到老爷子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美女！你若识趣，就跟我来！信不信我把你这茶馆给砸了！”邢二爷抓着翠姑的胳膊就往她那张白净的脸蛋上拧了一把，眼中的淫邪之色更浓了。

“你给我放手，你给我放手！”翠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挣扎着从邢二爷的怀里挣脱出来，向宇文胤的桌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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