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一个人的大起大落

宇文浩也点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看令尊的意思！”

第二日清晨，宇文擎宇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他让人将宇文御等人的头颅埋了，自己则是拿着红木箱子，去了琼林苑。

大殿之外，只剩下一群守卫，宇文擎宇命宇文浩拿着一个红木箱子走了进去。一推开密室的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宇文胤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一件灰袍，此时的他已经喝醉了，正半躺在床沿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又粗又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不再扇动，死气沉沉。

宇文胤那张绝美的脸，在那颗散发着寒光的夜明珠下，显得有些颓废，但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高贵的气息。相反，这种颓废，更增添了一种让人怜惜的消瘦。

宇文擎宇走到宇文胤的身边，对着宇文浩使了个眼色，让他将木盒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大哥……”宇文擎宇摆了摆手，打断了宇文浩的话。

“滚！”

“是!”宇文浩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诺大的宫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儿子‘宇文擎宇’，而他也是跪在了宇文胤的面前，一边喝酒，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一个趔趄，在自己的孩子旁边坐下，身子一下子就弯了下去，几乎是泣不成声地说道：“胤儿，娘就知道你不想见爹！哈哈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宇文胤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从那三个红木箱子里瞪了出来，瞬间清醒了许多。

“四弟……”他原本惨白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如果我知道，我会这么做的。”

宇文擎宇的眼中，也是涌现出了泪水，“胤儿，这一切，都是你心爱的女子所为！这就是你为了迎娶她，连宇文家族都不要了的恶毒女子！鹰儿！你仔细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月妖娆，一战之下，我的三个孩子，都被她杀了！效儿死了！御儿，赢儿身首异处！你知不知道英儿也是我亲生的？”

宇文胤墨紧闭双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本来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月妖娆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知道，自己与月妖娆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

“干嘛？宇文胤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我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对我？爸爸！怎么会这样？”

宇文擎宇盯着自己的大儿子，冷声说道：“胤儿，如果你还不能放下这个女子，那么，我今天就不用回家了，直接抹脖子算了！免得等月妖娆军功成之后，回到朝，你爹的脑袋就会被那个贱人砍了，然后送到你的面前！”

宇文擎宇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是一个骄傲的人，当年就是他将他囚禁在这里，想要将他从这里释放出去，怕是有些困难。但宇文家族，却被逼到了绝境，他只能厚着脸皮，当着自己的儿子的面，自杀。

“父亲!”他叫了一声。宇文胤慌忙伸手，想要抓住宇文擎宇手中的长剑，但剑锋却又是已经刺穿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而出，染红了地面。

“婴儿！不用阻止我！他们宇文家族，输定了！被我击败，我已经没有颜面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父亲!”宇文胤紧握着手中的剑锋，盯着自己的父亲。儿子，你听我的！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宇文擎宇顿时一怔，他看到了长子眼中的冰冷和骄傲，知道自己的儿子说话算话。

“婴儿！我——”

“我敢打赌，宇文家族，绝对不会输！”宇文胤斩钉截铁。我有一件事，想要你的！”

“何物?”韩立神色一动，问道。宇文擎宇的心里，也是升起了一丝希冀之色，看到自己的儿子变得成熟，他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是一种沉淀，一种顿悟后的沉淀。

“我要我爹的家主令！”宇文胤一字一句的说道。

宇文擎宇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长刀放了下来，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要你将那个贱人给我弄死！好不好？”

宇文胤心中一疼，一双眼睛里满是哀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肯吗?”

宇文胤浑身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目光落在了三个红木箱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沙哑着嗓子说道：“爹，我讨厌她！”

宇文擎宇从怀中取出了族长令牌，对着宇文胤一字一句的说道：“马车上，隐藏着宇文家族的一万精锐！宇文家族的影子还活着，地宫里的所有宝物，都归我儿子所有。婴子，这里就拜托你了，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宇文胤慢慢的将玉玺收了过来，这玉玺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来自于来自于九幽之下的恶魔一般。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四日之后，护送文五郎与宇文效棺木的护卫们来到了京都，然而，仿佛是在呼应着这悲凉的气氛，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文毓和文家的下人们一起，接走了五哥的尸体，文府里一片哀鸿遍野，文夫人更是昏厥了过去。

文闵艰难地走出，为他送葬，文渊的棺木被送到大厅里搭起的灵堂里，从京中赶来吊唁的人，无不称赞文渊的忠义和勇气。

“父亲!”文毓一把拉过自己的父亲，眼泪汪汪的道，“我不负文家千年来的英名！”

“好吧！好吧！”文闵颤抖着抚摸着文渊的棺椁，眼中满是泪水，一字一句地说道，“吾儿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有如此辉煌的战绩，足以光耀门楣，犬子这一生，也值了！”

不料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从院子里传来。

“四小姐要生了！四小姐要出生了！是个胖子！”

文闵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眼泪也流了下来，这就是一个人的大起大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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