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没有情绪波动

“师兄！这是我对你的尊重！”楚桀完全无视了百川老人可能多次的推辞，仿佛他就是百川老人的仆人，为他提供最好的服务。

百川老人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赞叹一声：“好美酒！你的厨艺也很好！”

“前辈谬赞了！”楚桀正恭敬的站在一旁，为百川老人服务，如果龙煜天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抓狂。

楚桀是什么人？先不说他的姓氏是龙，就算他是皇室的人。他虽然是内府之主，却也没必要对一个庸医如此卑躬屈膝，但他知道百川老者的性子，威逼不得，钱财也不能打动，当真是个奇人。如果他不愿意，她的双眼也不会好。

楚桀心中焦急，眼看着一个多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如果百川老人再晚一秒钟，双儿就再也看不见了。这么一想，他就更加卖力了。

“和我下一盘！”百川老人看了看楚桀，忽然把手里还没动完的食物往旁边一塞，“你是不是也饿了？要不要？”

楚桀一怔，然后不紧不慢的坐下，将百川老人递上来的那只剩一半的包子吃了一大块，温和地说道：“谢谢大人赏我一顿饭！”

百川老人眼皮跳了跳，这家伙还真是不凡，居然还能忍耐？

“哎呀！你的身体有点凉！”

“若是不介意，小的这一身狐裘，就让你穿上如何？”楚桀忙将手中的包子扔到一旁，脱下自己的狐皮大氅，为百川老人盖好。

百川老人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他都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家伙多少回了，可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在赤州城听叶南小姐说过好几次了，都是‘前辈’！叶小姐都嫁出去了，您怎么不到赤州城来参加婚礼呢？”楚桀边一边替百川老头把狐狸皮大氅的腰带绑好，一边问道。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老儿还是很豁达的！”百川老者毫不在意，伸出一只脚，就在楚桀的鼻子上蹭来蹭去。

“哎呀！年纪大了！腿疼！要用温水泡脚！”

楚桀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拿着一个木碗，蹲下身子仔细的清洗着百川老人那臭气熏天的双腿。

百川老人眉眼间这才闪过一丝波动，叹息一声：“不成器的小家伙！你就那么在乎一个女孩子吗？就是因为想要让老儿把她的眼睛治好，你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楚桀抬头，对百川老道说道：“长老！她不但是保家卫国的大将，还是方元的正妻，他要保护她一辈子。求求你了！我楚桀来，要报答你的恩情！”

百川老人闭目，忽然惨然一笑：“算了！算了！那时候，我也是世家子弟，只是因为喜好医药，对名利不感兴趣，所以才和父亲起了冲突。他当年年少轻狂，与他的父母断绝了恩义，浪迹天涯。谁知道我父亲被仇人陷害，被人陷害，全家上下都被处死，女儿被发配到边境当了妓女。”

楚桀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丝绸将老者的腿擦得干干净净，又给他穿上了一双新的鞋子和鞋子。

百川老人目光幽深，似乎能看穿虚空，“我自残后，回了故乡，所有人都厌恶我，侮辱我。也就是那位仰慕我很多年的邻居小姐，才知道我是谁，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替我遮掩。她爹是镖行的，也会点功夫，护着我一个残废，帮我挡了不少攻击，还把她爹的镖师骂得狗血淋头。”

“晚上，我用毒药杀死了守卫父亲人头的侍卫，把父亲和哥哥的尸体埋了，还偷偷娶了一个邻居的女儿。可没想到，就在我们准备远走高飞的时候，她竟然背叛了你，去找你，我彻底绝望了，离家出走了。”

百川老者轻咳一声，从楚桀手中夺过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当初我靠着自己的医术，在大燕声名鹊起，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再次遇到了她。不过这一次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当时她面色惨白，又守了一副丧礼，而她身旁的人，看起来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哈哈！那时候我恨她入骨，她却很快就换人了。想不到我们竟在同一间旅馆，而且她还与她的新情人成了邻居。她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悄悄地给了我一张字条，说是要我半夜过去救人。我心中有些疑惑，就在半夜的时候，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听见床在动。”

百川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月光，目光无神。

“全是爷们！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就是很讨厌她，她找到了自己的夫君，又何必如此侮辱我？难道你想让我半夜跑到她的房间里，看着她被别的男人蹂躏？我很擅长用毒，所以我很想给那对奸夫淫妇下毒，但看在她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作罢了。”

百川老人叹息一声，说道：“次日清晨，我就准备出门了，不过走到一半，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心中充满了恨意，于是我就原路返回，打开了她的房间，却发现她的房间已经被打开了。

百川老人慢慢地伸手，似乎想要推开房门，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她竟然，竟然躺在床上，满身是血，已经死去了，就在我身边不远的位置。”老子可是神医！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和她同房的男子，是她爹的护卫，杀了他爹，绑架了他爹，就是为了得到他们家的剑法秘籍。”

“床上的声音一整夜都在响，就是因为她在跟那个男人拼命，如果我能赶上去给她下药，就不会有这种悲剧了。但她的几个哥哥都说，她之所以要和我一起逃走，是因为她被郡守之子看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只能骗我说，她爱的是另一个人。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爱我到这种地步，我只差一步，她就会被我推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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