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章 脸色不对

纪委考核的事儿，仅两天时间便在圈子里传开了，与此同时，李响也收到了消息。

此时的工地上，李响正在视察工作。杨明今天也带着人一同前来，张立勇等人陪同在侧。

李响边走边说道：“小杨县长，这纪委考核的事儿，是你推动的吧？”

“何以见得？”杨明笑了笑。

李响笑着说道：“前几天我刚跟你提过我的忧虑，第二天纪委考核的事儿就出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杨明无奈道：“我也不瞒李总，金湖县的营商环境的确不算好，这是遗留已久的问题。不过我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有制约机制，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所以我就向陈东书记提出了考核纪委的建议，这样一来，纪委就要面临‘严监管’与‘顾情面’的二选一。为了不让纪委的人为难，下面的干部也会收敛行为，我们要的，不就是良好的营商环境嘛。”

李响点头道：“不过想要维持这种良好氛围，关键还得靠可持续的机制，不能走马观花，必须落到实处，这样才能让企业安心。”

“当然！”杨明点头道，“这是我给李总您的保证。对了李总，在合作对象的选择上，您是早就有了打算，还是仍在考察阶段？”

李响笑了笑说道：“有些已经定下来了，有些还在考察。怎么，你有合适的推荐？”

杨明摇头道：“也不算推荐，主要是陈书记的爱人——也就是我师母，她在省城的银行工作，认识不少生意场上的老板。有人知道陈书记在咱们金湖县任职，也知道你们奇迹集团落地了，所以想通过我师母牵线，看看能不能和李总您接洽，争取达成一些合作。当然，我们只负责引荐，至于后续合作细节，全看你们双方沟通，成与不成，李总您自己拿主意就行。”

李响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虽然杨明跟他强调要“改造营商环境、一切按规矩来”，但只要涉及人情往来，就难免掺杂世故，这是没办法的事。既然杨明和陈东都开了口，他怎能不答应？若是驳了他们的面子，即便对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定会不舒服。这类事若是多了，日后难免会成为双方合作的隐患。

所以，这种“不给面子”的事，他绝不会做。生意跟谁做都是做，只要对方资质过得去，没有无伤大雅的问题，他不会过多计较。

随即，李响点头道：“行啊，既然是陈东书记牵线，那对方自然是信得过的。咱们约个时间，一起见个面、聊一聊。”

杨明见李响答应得痛快，急忙说道：“李总，这真就是简单的引荐，您千万别多想，也别有心理负担。生意场上的事，您完全可以自主决定。若是对方入不了您的眼，您也千万别因为这层关系放松要求。您知道我的为人，若不是师母开口，我绝不会提这件事。”

李响点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很快，杨明就把李响同意见面的事告诉了陈东。陈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刘东海的电话。刘东海接到电话时，态度格外恭敬，语气里满是笑意：“陈书记，奇迹集团那边有消息了？”

陈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说道：“有消息了，你明天来金湖县订个安静点的包厢，我们一起见个面。”

“哎呀，真是太感谢您了！谢谢，谢谢！”刘东海感恩戴德地说道，“陈书记，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我们公司能和奇迹集团达成合作，那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陈东见刘东海如此客气，反倒不好意思再用冷言冷语对待，说道：“刘总不用这么客气，你之前也帮了我家不少忙，咱们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陈书记您太谦虚了！那我今晚就赶过去，好好准备一下……”

第二天晚上，杨明提前十分钟抵达了约定的酒楼。毕竟自己是中间人，提前到场等候是基本礼数，随后他便在酒店大堂等候李响和陈东。

三人在大堂碰面后，互相寒暄了一番，才并肩上了电梯。

然而，抵达包厢门口，看到站在那里的刘东海时，杨明顿时一愣。他的目光定格在男人脸上，满是狐疑：“他是……刘东海？”

杨明与刘东海从未见过面，只在资料里看过他的照片。可老师怎么会和刘东海有交集？甚至还帮他引荐与奇迹集团的合作？

一时间，杨明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刘东海正攥着手机在原地踱步，见陈东带着人过来，立刻把手机揣进兜里，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陈书记，几位快请进，快请进！”

陈东先侧身让李响走在前面，随后抬手拍了拍刘东海的肩膀，语气熟稔又带着几分郑重：“刘总，这位就是奇迹集团的李响李总，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刘东海立刻上前一步，双手递上烫金名片，腰微微弯着，语气里满是恭敬：“李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是东海集团的刘东海，之前在财经杂志上看过您的专访，一直特别佩服您深耕实业的魄力，今天能见到本人，实在太荣幸了！”他的指尖微微有些发潮，递名片的动作格外用力，仿佛怕对方接不住这份热情。

李响接过名片，指尖扫过“东海集团”四个字，抬眼时，目光在刘东海脸上顿了两秒，才笑着点头：“刘总客气了，大家以后都是朋友。”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悄悄扫向杨明——他早已注意到，杨明从进门起就没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太对劲。

陈东并未察觉两人间的微妙氛围，又拉过杨明，转向刘东海介绍：“刘总，这位是咱们金湖县的杨明县长，年轻有为，县里的基建、招商工作都是他牵头负责。你们日后若是合作，项目上的事宜，少不了要和杨县长对接。”

刘东海立刻转向杨明，笑容又真切了几分，伸手准备握手：“杨县长！久仰大名！我听陈书记提过好几次，说您为了改善金湖县的营商环境，费了不少心思。以后还请您多指点，我们东海集团若是能为金湖县的发展出份力，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杨明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脸色明显不太好看——而且是毫不掩饰的难看。但刘东海是陈东带来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只是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刘总，幸会。”

见杨明神色不自然，刘东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下意识地瞟了陈东一眼。陈东立刻打圆场，推着两人往包厢里走：“来来来，咱们先坐下来聊。”他一边说，一边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上茶倒酒，想借此压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李响走在最后，看着杨明紧绷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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